一跺腳,她推門進去。
一個沒脫柴禾味道的姑娘迎上來問:“您幾位?”
她猶豫了一下,四麵望望,問:“你們老板呢?”
那姑娘認定她是食客,把她引到靠牆的車廂座那兒,請她就座;同時回答說:“老板這會兒不在……過一會兒就回來!”又遞過菜譜,她下意識地接住了。
姑娘拿筆,點著記賬單說:“您這就點嗎?……我們這兒的鍋巴肉片不錯,鍋巴都是我們自己做出來的,不是大紙盒子批發來的,絕對新鮮……”
她擱下菜譜,說:“先不點……我等一個人……”
姑娘便說:“那先給您來茶?”
她忙製止:“不不,等會兒再說……”
這小飯館裏除了她和那姑娘並沒別的人。也還不能說生意差。這是家日夜開張的飯館。現在是下午三點二十。這時候吃飯算哪頓?
她試著跟那柴禾妞套情況:“就你一個服務員?”
答曰:“唔。”
“人多的時候怎麽忙得過來?”
答曰:“老板也幹。大廚也往外端菜。”
再問:“缺打荷的?”
答曰:“對。就是給大廚配菜的。原來有一個。他昨天回老家了。他媽病重了。”
還問:“生意怎麽樣?……掙得多嗎?……”
“還可以吧……”不怎麽積極響應了。
“打荷的一月能給多少?”
“五百多吧……”馬上覺得說漏了嘴,立刻補一句,“我也不知道……”
還想問,那柴禾妞轉身走了。有輛出租車停在了門口,進來個司機。這時候吃飯?對,吃。看來是個常客。柴禾妞跟他有說有笑。點了宮爆肉丁和甩果湯,一碗米飯。
招待完那司機,柴禾妞來問她:“點嗎?”
她說:“我等的人……還沒來……”
柴禾妞要離開,她示意且慢;對方望著她,她忽然吐出一句:“我來打荷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