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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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鈴響了三遍,夏之萍還不打算去開門。簡珍的來訪給她的刺激,還使她的情緒處在最惡劣的狀態之中。她真怕一開門又是簡珍。

門鈴又響了兩遍。夏之萍勉強支撐著去開了門。

門外是笑吟吟的宮自悅。

夏之萍攏攏頭發,把宮自悅讓進了屋。

方天穹出事後,宮自悅來過電話,自稱從外地直撥,向夏之萍表示慰問。

笑吟吟的表情是宮自悅按別人家電鈴時的一種習慣性做派。自從午後把住小萬開的這輛奧迪,他已經連跑了三處地方,第三處是陳老家,離開時已然五點半,到達夏之萍家時已近六點。夏之萍開門後一見宮自悅那很不得體的笑容,便滿心的不自在,盡管宮自悅一見她麵便連連地搓手致哀致慰。

宮自悅進屋後,徑自走到組合櫃上擺放的方天穹十二英寸照片前,雙手合十,鞠了三躬,見照片旁瓶中所插的**有的已然謝落,不勝感慨地對夏之萍說:“真是人生如夢寐!你要節哀啊,凡事往開處想,有什麽困難跟我直說,凡我幫得上的……”

夏之萍疲憊不堪,向他道謝,說暫時沒有什麽困難;但並沒有讓座,實在是希望他能履行完慰問之儀便告辭離去,宮自悅卻自己坐下了,並且從衣兜裏取出一包“萬寶路”,抻出一支,在茶幾上戳了戳,問:“可以嗎?”

夏之萍想說“不”,卻沒有說出口,並且違心地點了點下巴,於是宮自悅便大模大樣地抽起了煙來。夏之萍隻好陪他坐下。

宮自悅伸腕看了看表,決定單刀直入。他的時間很寶貴。這還遠不是今天下午到晚上的最後一個節目。

他吐出一口煙,問夏之萍:“天穹這一去,估計過不了幾天,幾家出版社就要打出他選集和遺作的主意,你行情清楚嗎?打算怎麽提條件?編選和處理遺稿的事想委托給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