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辮子

喜宴端盤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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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暑假俊傑好高興!大表姐結婚,爸爸帶他去參加喜宴,他奇怪媽媽為什麽不去?爸媽都笑,說是咱們這兒農村的規矩,你大了就明白。到了八裏路外大表姐嫁的那家,喲嗬,宴席從堂屋一直擺到院裏,爸爸去了,人家就給他胸前別了一朵帶燕尾簽有綠葉陪襯的大紅絹花,簽上寫著“貴賓”,俊傑就跑去問新娘子:“大表姐,我怎麽沒那花呀?”新娘新郎聽了都笑,有人來引著爸爸和俊傑去堂屋,安排在炕上第二桌,跟著就有人笑嘻嘻送來大絹花,給俊傑別在胸前,那簽上寫的是“弟弟”,俊傑好得意!

開席了!炕桌和炕下各桌,原已擺好涼菜,上熱菜了,頭四樣是雞、筍、魚、肉。見那大盤整雞俊傑就要下筷子,爸爸製止了,用眼色告訴他要等同桌歲數最大的先下筷子。那桌為首的是當地中學校長,也是大表姐大表哥的證婚人。校長學問大,告訴大家:“咱們膠東這塊,明朝時候擺席,要‘鵝為先,鵝為上’,鵝肉是最尊貴的,但是後來鵝肉出席了,那是不是讓鴨給取代了呀?也不是,你看今天上的頭四道,不是雞鴨魚肉,是雞筍魚肉,有講頭呀……”但是一瞥俊傑,就不往下說了,爸爸等人忙說:“都懂。”就都舉杯給校長敬酒。是呀,喜宴頭二道菜,有祝福洞房幸福的含意,“兒童不宜”,俊傑不懂也罷,但媽媽為什麽不到?爸爸告訴了他那講究,就是到新娘回娘家的時候,姨媽才上席。俊傑也不想把那些個規矩搞懂,大口吃香香,好快活!第五道上的是澆汁鮑魚,席上每人一隻,湯勺那麽大的,校長說:“這是新花樣了!咱們這兒雖說離海不遠,以往就是闊人家的喜宴,也不見得有這個,如今人工養殖,價錢也不那麽邪乎了,據說有個講頭,‘保證年年有餘’哩!”俊傑興衝衝吃那鮑魚,卻隻覺得跟啃橡皮似的,這東西為什麽倒比大肉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