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雞尾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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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間由吳弘挑起的這場冷戰持續了不到三天,終因起因的微不足道而煙消雲散。

但是剛過了幾天的安穩日子,又爆發了第二次事件。那是星期三下午的政治學習,照例全社的人要集中到會議室裏讀幾份文件,然後頭頭們順便說一些工作上的事。鍾芸那天手裏有一份漏排的校樣要急著校對,政治學習就沒有去參加。辦公室裏當時還有一個人沒去,這是新從北京分來的一個大學生,向來自由散漫,吊兒郎當,政治學習從來很少參加。鍾芸埋頭校稿,年輕的大學生則堂而皇之看一本地攤上買來的相麵學之類的書。看了一會兒,大學生似有心事,急於找一個人驗證他的入門程度,便欲拿鍾芸開刀,側麵看她許久,再轉到正麵去看,還半真半假說一些似通非通的話。鍾芸既不生氣也不當一回事,抬起頭來笑嘻嘻應付了他幾句,隻覺得好玩。

就在這時候,吳弘忽然離開會議室,回辦公室來取一本筆記,正巧就看見鍾芸和那個大學生麵對麵笑嘻嘻地說話。吳弘當時就沉下臉來,把鍾芸一拉說:“主任叫你去學習。”不由分說拖了鍾芸就走。

當晚回家,自然免不了一番唇槍舌戰。吳弘硬說鍾芸是故意留下來和那個大學生調情。鍾芸說你胡說什麽?你聽到我們說什麽了?吳弘說我看見你們眉來眼去。鍾芸冷冷地笑著:誰跟誰說話不是眉來眼去?眼睛不看說話的人看什麽?看天看地?看桌子看板凳?”吳弘大驚失色,說鍾芸你真的是變了變了,變成這麽個伶牙俐齒的人,我這裏說你一句,你倒要回敬我十句。鍾芸說不是我伶牙俐齒,是你胡攪蠻纏,你這麽對我放不心,簡直神經就有毛病。虧我一向貌不驚人,如我長得如花似玉,你還不知道要怎麽樣呢。

鍾芸說完這話,跑進臥室裏去,呀地一聲將門一關,再不理會吳弘的嘮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