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艾琳喝了好多酒,到後來她感覺那些顏色各異的酒在肚子裏混合成一團,凝聚成一隻車輪的形狀,從胃部到喉嚨反複不停碾來碾去。隨著舞曲旋轉時,艾琳能清晰聽到酒在肚子裏發出流水般的聲音。出乎意料的是,艾琳的腦袋卻異常清醒,沒有半點要醉倒的跡象。艾琳就更加頻繁地舉杯,對客人們敬的酒來者不拒,每喝下一杯時,她就在心裏想,醉了她就聞不到小澤吾身上的脂肪味了。
南麗看到她舉止反常,一段舞曲結束時,在她耳邊問她沒事吧,是不是今晚心情不好?艾琳突然仰起頭,放浪地大笑起來,直到笑出眼淚才停下來高聲說:“我沒事啊,我今晚心情特別好。”
這時候,她感覺那些酒湧了上來,腳下的地麵似乎變成了海麵,湧起一道道波浪,讓她無法站穩腳跟。南麗搶過她手裏的酒杯說:“艾琳姐,你已經醉了,不要再喝了。”
艾琳身體搖晃著,試圖把酒杯奪回來,但手伸出去幾次都撲了空,自己反而險些摔倒在地上。小澤吾伸手想扶住她,被她一把推開,艾琳看到小澤吾臉上堆起的肥肉時,一股惡心的感覺像洪水一樣從胃裏衝上來,她趕忙拔腿跑向衛生間。
艾琳吐得翻江倒海,最後連膽汁都吐了出來。吐過後她清醒了許多,她洗了臉重新化了妝,對著鏡子看了好一會兒,直到臉上又恢複那種淡然的笑容後,才轉身走了出去。
淩晨時分的萬樂門舞廳,就像一座從天而降的世外樂園,顯得虛幻縹緲。整個南城已經沉浸在黑暗之中,隻有這裏依舊燈火輝煌,嫋娜的舞曲從窗口傳出去,飄散到大街上和靜靜流淌的河麵上。門口停滿了小汽車和黃包車,賣香煙和小吃的商販吆喝著招攬生意。
艾琳挽著小澤吾的胳膊走出門口時,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兒把一束玫瑰遞到小澤吾麵前說:“先生,請您給小姐送一束花吧!”小澤吾說了聲“要西”,把花接過來送到艾琳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