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奇異的世界

戴公廟和妹妹的窗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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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又一次把我撇下了。我說的他們,是我的同學們。本來我們一塊商量好了要在下半夜去戴公廟玩,可是我睡過了頭,他們就走了,他們沒有來叫我。這樣的情況有好幾次了。為什麽我老是睡過頭?再說他們不是都答應了要到樓下來叫我的嗎?我妹妹最近忙著剪窗花,她總是剪到淩晨才睡,我問她夜裏有人來叫我沒有,她告訴我說沒有。可能他們是忘記了,他們樂於忘記這種事。可究竟為什麽我一到關鍵的時候就會睡過頭?這就好像是我的命。我記得起先我在看妹妹剪窗花,可看了一會兒眼睛就睜不開了,於是我開始在房裏走來走去,心裏很難受。妹妹勸我去睡,說如果有人來叫我,她肯定會弄醒我。“哥哥你天生不是勞苦命。”她說。

於是我就睡著了。我醒來時天已大亮,朝窗外一瞧,亮晃晃的街道有種末日的味道。我想,我還一次都沒有去過戴公廟。我膽小,一個人不敢去那種地方,但我覺得那裏對我有無窮的吸引力。隻要一靜下來,我腦海裏就開始像放電影一樣出現戴公廟的場麵,那些場麵都是我聽別人說的。戴公廟是不能隨便進去的,小孩子更不能進去,但我的同學們有辦法,所以可以半夜去那裏麵玩耍。他們曾告訴我說,那裏麵有很多菩薩雕像。到半夜,當油燈滅了之後,那些雕像就會開始移動。真過癮!真刺激!有一名同學的手被雕像握住了,他一動都不能動,直到清晨才被鬆開。但那名同學說,他一點都不後悔,因為他同戴公菩薩漫遊了奇境。怎麽漫遊的?沒人知道。啊,有一名同學在樓下叫我的名字了。這個時候來叫我又有什麽意義?我讓他直接上樓到我房間裏來。

他的名字叫薑,他也是個膽小的男孩,在教室裏他坐在我後麵。

他紅著臉東張西望,好像有話要對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