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麗麗最近過得順風順水,十分滋潤。
離婚帶給她的傷痛逐漸淡化,她不太想起那個兩室一廳的房子,也不太記得張國富了。
後來,有人稱她這種對痛苦的不敏感為鈍力感,但用她老媽的話講就是缺心眼兒。
以前,她的夢想是有個屬於自己的房間,但在得到又失去之後,她覺得一間房固然重要,但遠不及一家人可靠。
她漸漸滿足於白天守攤賣貨,黑天上吊鋪睡覺的生活。
他們的攤子今年過年狠狠地賺了一筆,H市人過年期間家家戶戶都得買上幾樣熏醬熟食,這東西單價高,又壓分量,一個春節的流水趕上平時二三個月的。
趙自良心裏高興,不但給肖麗麗準備了很多年貨,還給她包了個大紅包,比她以前在三產上班時強太多了。
當張國富再次出現在她麵前時,她完全沒認出來。
這也不能全怪她,實在是張國富的變化太大,不再是以前那個滑光水溜的大款模樣。
“買啥?”肖麗麗問。
“麗麗。”張國富怯生生地叫她的名字。
肖麗麗直眉愣眼地看了半天才驚呼道:“張國富?!”
“是我,麗麗。”
張國富衣衫不整,頭發淩亂,原本一張胖臉上的肉如今瘦得往下耷拉著,跟以前的形象判若兩人。
他可憐巴巴地說:“我來看看你,你最近過得好嗎?”
幾句話,讓肖麗麗迅速回憶起從前種種,那些被人半夜砸門追債,家裏被浩劫一空,自己和妹妹差點兒被拉上不知會開往何處的出租車的情形,在眼前一一閃過。
她怒從心頭起,登時柳眉倒豎,雙手叉腰,低聲吼道:“老娘過得好不好,跟你有半毛錢關係?我用不著你看,趕緊給我滾。”
“麗麗,你別這麽凶嘛,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好,惹你傷心了。”他低聲下氣地說,“都怪我,有你這樣的老婆還不知道珍惜,都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