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攻略

二百三十一 运筹帷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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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飞拱手言谢:“那就有劳王太医了。”

岳飞虽然看不到,王御医依然还礼道:“少保至孝,竟至如此,王某必定尽力而为。”王御医说着上前为岳飞检查。

“还好,虽然严重,但我来的还算是时候。”

王御医写了药方,又拿出眼贴给岳云道:“这些都是我的祖传,少保内服外贴,三日后便可上马提枪了,再续七日,便可根治痊愈。不过,可能会出现一眼大一眼小的明显差别,多少会有些影响少保的威仪。”

岳飞忙道:“那有什么打紧,多谢王太医。”

王御医道:“能为少保出力,是王某的荣幸,皇恩浩**,圣上与少保一样,都是这般的至孝,其实去年回来的贵妃只是皇上的姨母,是金人耍戏咱们皇上而已。圣上竟然也遍访民间,为姨母治疗眼疾,其情可表,我因此才成了御医,原本并非是宫中的太医,一直深为汗颜。”

郭奕一听,心中更感疑惑,想到赵雅姬一节,甚感其中有异。

只听王太医接道:“今日能为少保诊治眼疾,也算是为国出了绵力,王某回去,在宫中又有了炫耀的资本,王某在此谢过少保。”

岳飞嘴角泛起微笑,“是岳飞该感谢才是。”

岳云带了王御医出门,门外忽然喧哗起来,竟是董先和牛皋二人远道而来。

二人进门,简单问过岳飞的病情,便向岳飞禀报军情。

“伪齐刘豫兵分三路进攻江淮,完全避开了咱们的防区。东路渡淮水进犯定远,进攻的目标,应该是宣徽二州。中路取道寿春,而犯庐州,西路围攻光州,目的可能是要直趋黄冈。三路人马说是有三十万,调拨令是要咱们移驻江州,填补长江中游的空隙。”

岳飞皱眉道:“这是为何?”

董先道:“我们得到的消息,说是那个刘光世正在把他的前沿部队撤往太平州(安徽当涂)。”

牛皋立时补充道:“刘光世这个白痴,畏刀避剑之辈,肯定是他上章奏请放弃庐州的,说些什么上下游声势不能互为连接的鬼话。我和董先就是听到这些乱糟糟的消息,才擅自跑来,向大哥来讨个周全之法。”

岳飞眉头紧蹙。“调拨令定是枢密院明令发出的,不然他刘光世怎敢擅自撤军。赵鼎宰相真是糊涂!张浚都督应该不在行朝,咱们调往江州之议,肯定也是宰相的建议。”

董先接道:“淮南的屯戍正可以屏蔽长江,如果放弃,无异于把长江的险要送了一半给敌人,敌人既得淮南,因粮就运,则长江以南也将难以确保。”

牛皋道:“咱们镇压上游有绝对的必要,若要调往江州,则一旦襄汉有警,又将如何抵抗呢?”

岳飞道:“王御医说,我三日就能见物,到时我去与张宪到江州会合。希望张浚都督能及时阻止刘光世那个愚蠢的行为。董先,伪齐这么分派兵力,你的防区是最有可能遭到金伪齐兵的侵袭,宜时时防范,一旦有警,要快速出击,先发制人,如遇强敌,可以诱敌深入,派人故布疑阵,不过这事说来容易,做起来难度不小。牛皋可从旁协助。万事全凭当值主将密布周详。至于王贵所部,不用告知我去江州之事。”

董先和牛皋听到岳飞的明令指导,这才拱手告退,匆匆离去。

事情的进展果如岳飞所料,从淮上视师归来的张浚,听到丞相赵鼎的措置极力反对,向赵构陈说利害关系,赵构也顿时醒悟,一经被说服,立即写了一道御笔军令:“如有不用命者,当依军法从事。”

张浚当即挟持着这道军令,快马赶到采石,督促刘光世依然还军庐州,否则就以军法从事。

张浚言辞激烈,刘光世看到皇上的亲书御笔,也极为惊骇,立刻集合全军人马,宣告一切,最后一声‘全速前进!’喊完便一马当先,冲出大营。部将们也各率所部仓皇追随。

之前刘光世把庐州的驻军,撤回太平州的消息,被刘豫的太子刘麟探知后,刘麟便即刻下令分路向庐州进兵,不料还是迟了一些。正好与刘光世的大军撞了个正着,双方立时展开激战。

刘光世这边死里求生,刘麟那边猝不及防,结果双方乱战了一日,伪齐兵支吾不住,败下阵去。

东路军的刘倪被杨沂中打败;西路军的孔彦舟听到这些不利消息,也只好引兵北归。

行朝的赵构这时也清楚地看到,岳飞移师江州的没有必要,就阴阳怪气地怼宰相赵鼎道:“赵卿家,淮西既然无事了,岳飞就不用东来了吧?”

赵鼎一脸的窘态,只得转移话题道:”岳飞眼疾小愈,便即奉命东来,这足以证明诸将都已知道尊重朝廷的命令,他们全都不敢不从。”

赵构原也时常担心,武将之难以制驭。赵鼎的话,给了他很大的安慰,不禁欣喜道:“刘麟兵败,我以为并不足喜,诸将如真个知道尊重朝廷的命令,确实可喜。”

君相说了一阵子闲话,赵构这才给岳飞下了一道手札。

岳飞收到手札,立刻回师前往襄邓——岳家军的防区边界。兵马未至,就接到王贵和寇成等人请求派发援兵的告急文书。

岳飞立即催动大军前往。

而此时的董先和牛皋两军也遇到了金与伪齐的上万骑兵,正在向纵深一退再退。

不少将官对董先的退缩行为很是不满。“将军不战便退,不但要使敌人轻视我们,岳少保回来,也必然不会饶恕我们的。与其现时不战而退,何如当初不纵兵深入多好。”

董先置之不理,又被敌人追了三日,眼见身边兵不过千,董先这才止步,遍告众将,“敌人已经疲惫,诸军要与敌人作战,今天才正是时候,就此去拼杀一场吧。”

牛皋带了一个千人队的骑兵适时出现,来增援董先。

两军一鼓作气,将敌伪击溃,由于有事先的充分准备,之前纵兵深入和溃败时埋伏下的赵云等部,皆乘敌军吃饭或休息之时出击,一时喊杀声震天,军旗插遍山头,伪齐兵天天惊慌,日夜奔逃。

董先和牛皋一直追杀到蔡州城下。

是夜,赵云带了一名敌伪的降兵前来。原来是赵云昔日的旧部,见到董先言说:“岳家军能战者不足一万,今次复来,只有十天的粮草。伪齐六万大军,正在向蔡州集结,明日就到,且抄岳家军的后路。”

董先见伪齐对岳家军的军情了如指掌,急令全军连夜退兵渡河,找险要地带严加布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