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攻略

三百零二 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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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素一时安逸,反而睡不着了,不见了郭奕,便来寻他,在窗前将郭奕放盒子的举动看得一清二楚,才知他竟是这里的老主顾了。

等到郭奕出门,朴素便转到门前,她竟是个开锁的好手,弄了两下就进到屋中,取了那个木盒查看,想借此了解郭奕的处事为人。信件竟有二十多封,大都是丐帮帮主沈光远写的,每年一封,每封必提未找到赵敏之事。想来是这个男人的心仪之人。

朴素快速看过,重新将盒子放好,这才转了出来。

朴素出门,正撞见郭奕转回来,言说喝到中途,担心朴素母子,特意回来瞧上一眼。

想到面前的男人竟然是个情种,朴素不禁笑道:“郭大哥,不见了你,我反而睡不着了。”

郭奕道:“这里的掌柜曾经被人欺上门来毒打,正好我住在这里,帮他解决了危难。他感念于我,所以每次来,都要与我吃酒,我倒也不客气。钱也没有少给他,你放心住下就是。”

朴素道:“我也想喝,把酒摆到我屋去吧,孩子不在身边我也不安心。”

郭奕不好推却,只得点头同意。

于是招呼铁木哥将酒桌摆到朴素的房间。

三人推杯换盏,那朴素甚有酒量,几杯入肠,话也多起来。历数起哥哥耶律夷列的罪过,以及父亲耶律大石与母亲当政时期的种种惠民举措。

铁木哥知道面前的是公主,更是大献殷勤。

至此,朴素喝得大醉,最后郭奕不得不将其抱回到木榻之上。

铁木哥知道郭奕的处境,特意安排了一个一进两重的屋子。朴素母子住在里间,郭奕住在外间。

朴素又哭又闹,拉着郭奕的手不放,“世间竟有你这样的男人人。”朴素反反复复,唠叨这么一句。

郭奕还觉得朴素是在说他的武功了得,禁不住微笑,安顿她睡下,朴素却抱着他的大腿不放。

郭奕只得坐在她的床边,一动不动,也不言语。一炷香的功夫,见朴素睡熟,这才轻轻挪开她的手,回到自己的外屋。

次日,三人起得很晚,朴素竟然刻意打扮了一番,恢复了一些往昔神采。

郭奕见她如此妖娆,不禁笑道:“公主,咱们就要进入沙漠了,有的苦你吃了。穿过英吉沙,然后只能沿着沙漠边缘地带行进,不然会很危险。”

朴素笑道:“我和父王有过行军的经历,肯定比你有经验。”

郭奕笑笑,心道:‘你那时还小,千军之中就算缺食少水,怕是也少不了你一个小公主的用度。’郭奕这样想着未置一词。

三人带上水和食物,就此上路。

走了不过半日,渐渐进入沙漠地带,不久,竟见那个昆仑僧又从后面赶了上来。

朴素不禁疑惑,“他都被你打败了,怎么还有脸跟在咱们的后面?”

郭奕想了想道:“也许他觉得,他有一项技能是我不如他的,所以要继续来挑战我,咱们倒也不必管他,有他在,咱们也许走得更快些,越早穿过沙漠越好。

午后的沙漠骄阳似火,朴素母子不停地喝水,郭奕看在眼里倒也不加劝阻。

只一天时间,所带的水就去了一半,几匹马两个大人也不能骑了,只是勉强而行。

入夜时分,朴素再也不想行走,倒在沙漠上呼呼睡去。

郭奕运功调息,待到四更时分,将朴素叫醒。

一行三人再度东行。

太阳一旦跃出,便叫人饥渴难耐。两日不到,母子二人便将所带的水喝得所剩无几。

唯一骑在马上的小丸子,早就摇摇欲坠。朴素原本还不停地鼓励儿子,这时也没了信心开口

待到朴素看到那个昆仑僧始终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再也无力顾及,只是低头叹气一般喘息。

郭奕不禁有些担忧道:“看来这个和尚在沙漠中生存的能力超强,我确实有些低估他了。”

朴素一听更恐惧起来:“他是想等到咱们都倒地不起了,再来收拾咱们么?”

郭奕轻描淡写地笑道:“你放心,我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的。”

“我还真不是怕他,我是怕咱们走不出这沙漠了。”

郭奕鼓励道:“我说过,你说的地方,我一定能将你们母子送达那里。”

朴素看着郭奕冷静坚毅的神情,不觉竟然有些痴了。

郭奕见她眼光异样,不禁笑道:“落魄的公主,如今已经成了黑人了。”

朴素一听,赶紧转过身去,又喘起了粗气。

三人行到第三日,水尽粮绝。每时每刻,朴素母子都要郭奕提携才能前进。

堪堪又行了半日,朴素倒地不起。“郭大哥,你放弃我,独自去吧,我不怪你,要怪只怪我生在帝王之家,少时娇纵惯了,才有今日之恶果。”

郭奕也饥渴得很,将小丸子从马上抱下来,坐到朴素的身边。“这里我走过的,前面不远有条挺宽的河流,你振作起来。”说着去拉朴素。

朴素苦涩道:“你都这么说两天了,哪里有什么河。我知道你是鼓励我们,可我实在是走不动了。”说着再次仰倒在地。

小丸子爬到母亲身边,却已经欲哭无泪。

郭奕道:“小丸子,叫你娘起来,为人子,不报父母之仇,是最大的不孝,你也甘愿死在这里吗?”

不等小丸子有什么反应,朴素这时忽然睁开眼睛。郭奕一惊,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竟然爆出一丝希望的光芒。

只见朴素霍地站起,抽出肋下短剑,直奔那三匹马而去。

郭奕又是一惊,一时愕然无语,知道了朴素要干什么。

但见朴素扑过去,举剑就刺,一剑刺中马匹的脖颈。

那匹马原本早已颓废不堪,中剑后浑身立时颤抖起来。

朴素拔剑,扑上去将嘴放到马的伤口之处。

郭奕低下头,撇向远处正在打坐的昆仑僧。

朴素喝足了马血,那马也随之倒地。

朴素回身扯过惊愕的小丸子,走到马前,对着马的肚腹又是一剑刺去,拔出剑来,立刻将小丸子的头摁在马的伤口之上。

经过这一番折腾,直把郭奕看得心神俱废。

待到小丸子喝完马血,朴素这才想起来光顾郭奕的感受。“郭大哥,你不喝点吗?”

郭奕道:“我尚可忍耐,杀就杀了,人命要紧。你们体弱,是我把行程想得过于简单了。”郭奕说着,接了短剑割取马肉吃了。

次日,朴素竟然硬逼着小丸子杀马。

小丸子哭着抗拒,朴素厉声呵斥,一旁的郭奕只做不见。

小丸子最终执拗不过母亲,只得勉强出手,刺死了马匹,喝了马血。

自此,每天杀一马,维持到了第六天的午后。朴素母子再次坚持不住,倒地不起。

郭奕这次也陪着倒在了地上,没了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