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吴乞买命完颜斜也为都元帅,完颜宗翰为左副元帅,完颜希尹为监军,过西京大同攻取太原,另一路由完颜昌(达懒)为六部都统,宗望为东路军都统,刘彦宗为汉军都统,每部均有六万人马。
战前总动员,太宗重申:“以宗翰和宗望为主帅,此番义不可夺,人力缺乏,粮草不济,所以要求快速集结高速机动,速战速决,用闪电战用以克服战略纵深不够,并且两线作战的掣肘。”
金军的行动做得完美无缺,更得到了北宋一群废物官员的完美配合。尤其是东路军的宗望,确实不负大哥宗干的重托,十二月三日,攻占燕山重要关隘北固口,同日攻陷了潭州(北京密云),
七日,攻占了燕山东部重镇蓟州(今津蓟县)。先前投靠北宋的降将郭药师又投降了一把,终于完成了三姓家奴的手续,功德圆满货真价实。
二十四日,占领燕山所属六州,收编降军十万。
此时的金兀术迅速从先锋的千夫长变成了总主(万夫长)。
东路金军一时之间像打了鸡血一般。
一月十八日围保州(保定)、安肃(河北徐水),这地方是赵家皇族祖坟所在地,所以遭到军民顽强的抵抗。
宗望见不能取胜,留了少数兵马围城,主力绕过保州迅速南下。
二十一日进围中山,不果,再度绕城而走,二十二日攻陷真定,之后是庆源(河北赵州)信德(河北邢台)邯郸、相州(河南安阳),至此,保州、安肃和中山三座城池孤零零地奋战在金军的大后方。
金军暴风席卷一般,宋军动作也差不多,一阵风似的逃亡,速度之快,其势之疾,将没见过宋军的金兵唬得瞠目结舌,自愧不如。
三十日,金军先锋攻到浚州黄河大桥。
宋军抵抗的少逃跑的多。金军势如破竹,冲上黄河大桥一路砍杀,眼见不到两盏茶的功夫(二十分钟)就杀到了大桥中央。
桥上喊杀声震天,宋兵自相践踏落水无数,南岸官员见状,慌得一批,立刻叫人放火烧桥。
功夫不大,但见熊熊烈焰冲天而起,河面上浓烟滚滚。
金军一见,只得退回到了北岸。
两里长距离的黄河大桥自此焚毁。
南岸余下的官兵哪敢回京复命,各自逃散而去。结果一天时间,几万将士等同于灰飞烟灭。
郭奕哪里知道这种详情,看了一阵惊心动魄的火烧黄河大桥。欲待相问,哪里有士兵搭理他一个孩子。
看着人马散去,郭奕这才上马,天黑赶到滑州,寻了客栈歇下。
次日,快马加鞭,行了一日,终于回到了东京汴梁。
可是回到郭家,偌大的宅院却空空****,只有一个看门的老管家,言说自打前年正月十五的惨祸,郭家就只有三娘一个人在主事。郭母忧郁成疾,没出两个月便过世了。
至于郭士安,竟然很少回家。老管家说已经有半年之久未见家主了。
郭奕心情郁郁,想到西云之事,便问:“那年可有一个姓姚的男子来找过受伤的云姐姐?”
那管家一听,倒来了兴致,道:“有的,那男人赶来的倒巧,正赶上李家小姐临盆难产,好歹孩子算是生下来了,可是产婆说李家小姐没救了,让准备后事。”
“那爷爷呢?他医术那么高明。”郭奕不禁大恸,明知问已无用,却还是冲口而出。
“老爷他当时不在,已经好些天不在家了,就只有三娘一个人。正赶上那个档口,那个声称是西云丫头的男人赶来,说见过李嫣和郭家少爷你。我们都被他说的云山雾罩,挡他不住,被他冲撞进来。听到孩子哭得撕心裂肺,他就赶到厢房。”
说到此处,管家连连叹气。“那时李家小姐已经奄奄一息。那名男子就跪在榻前,一声声‘西云、西云,’的叫唤。我们都觉得奇怪。一旁的产婆也是个不长眼睛的,一个劲儿地说‘李家小姐不行了,不行了。’三娘当时也傻了,问那个男人,怎么管李家小姐叫西云。那个男子就是不说,只是一个劲儿‘西云西云’地叫。后来三娘还打了他,‘原来是你这个畜牲!’”
郭奕想象着当时姚鹏苦痛绝望的情形,以及三娘痛骂之际,是否知道面前奄奄一息之人就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想到此节,也不禁为之悲痛,落下泪来。
也不知爷爷给了三娘离魂症的解药没有,也许还是不知道的更好,不然三娘还不得痛死。
“那后来呢?”郭奕哽咽着问。
“那个李家小姐早就写好了遗书给三娘,说她如今丑陋不堪,害怕见到孩子的父亲,恳求三娘,让三娘把孩子送到相州汤阴的姚家庄去。那个姚鹏看着那个纸条泣不成声。”
“我倒也扫了一眼那个纸条,其实就写了三句话:
——我等不了你百日了,可我会等你一辈子。
——我不能陪你了,让咱们的孩子陪着你吧。
——哥,可我舍不得你,你记住我躺在你身边的样子,就记住了一生的样子。”
老管家说着又叹气不止。
郭奕直听得心痛如绞,泪流满面,想象着当时自己的姚大哥是怎样的伤心欲绝,肯定比自己更痛十倍。
“那个男人,后来已经哭不出声来。”
“那孩子呢?”
“自然被那个男人抱走了。”李家小姐就近埋在了你娘的坟旁。自此三娘再未回过正院,一直在西城会计司大街的那处下院过活。只有一个丫环管些日常的饮食,再无其他人了。
郭奕拭去眼泪,辞了管家,赶到鼓楼胡同郭家的下院,见大门紧闭,便又赶到会计司大街的郭家下院。还好丫环和三娘都在,只是三娘一脸病态,躺在榻上,见他回来未见一丝欣喜。
郭奕问起爷爷的下落,三娘竟然也说不知。
‘爷爷不在,仇人又到哪里去寻找呢?’无处问寻,郭奕只得又回到老宅,打听若兰的下落,果然是去了康王府,当了丫环,至于细情,就不得而知了。
郭奕于是就近赶到邻居家吕好问的府邸。
父亲身死,郭奕对那个吕好问已无好感,全仰仗当初和吕侠有结拜之情,可吕侠去了学堂,竟至不在。
郭奕只得归家,郁闷了两日,又去吕府探问,吕侠依然不在。
郭奕刚要转身回走,竟被人叫住。“这不是郭家的小少爷吗?”说话的竟是吕好问,踏出门来,一脸的笑容。“听说你前年被金国使节带去了北地金国。如今怎么回来了?”
吕好问不等郭奕回答,便热情地拉了郭奕进门。
原来金国南侵,这吕好问想从郭奕的口中探些虚实,是以对郭奕格外的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