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过去。
当我来到许念办公室的时候，柳燕正站在门外，捧着手机。
“大早上，你吃什么瓜呢？”
柳燕把手机递给我，上面的信息，让人脑瓜子嗡嗡的。
【曾是艺术家的他，用生命留下了不灭的印记】
【最后的巅峰之作，多富豪一掷千金却难求。】
这些信息，全部都是与周明有关的。
其中，不少消息，把周明与阴谋论联系在了一起，颇有嘘头。
“燕子，查一查，这些信息，谁发布的！周明才刚死了，怎么作品的照片，传得到处都是？”
许念在办公室，火冒三丈。
我安静坐在沙发上，至少，这些要比我和许念的八卦，好上一些。
“许队，周明的死，热度还挺高的。”
“这不是高，而是轰动，都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领导刚通知完，今明两天，必须取得突破。”
我选择了沉默，这种压力，太难顶了。
与其想着时间，不如把精力放在案件的梳理上。
“许队，我这里的调查，有结果了。”贾贵捧着资料，严肃看着许念。
许念早就迫不及待，让其赶紧说。
第一，周明没有病史，上次体检时，各项数据正常。平时，应该没有吃药的习惯。
第二，调查的几个材料商，有一家与K公司机械厂关系密切。而我们也做了材料的比对，匹配率在99%。
第三，昨天对现场勘察，没发现其他的指纹，也没发现矿泉水瓶子。
第四，那个发卡，确实是绿色的。我们找到了微量的毛发，还在鉴定中，目前还不能确定是谁的。
许念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透明袋子，递给对方，“小贾，把发卡上的毛发，和这个比对一下。”
待小贾离开后，我疑惑看向许念，“你什么时候有了赵慧的头发？”
“昨天见面的时候，你以为我只是去问个话？”许念把那堆资料丢给我，“谢凡，你来吧，我都听你的！”
我拿着资料，看着老奸巨猾的许念。
乍一看，这是一种极度信任，其实就是抓壮丁，惨无人道的那种。
我逐一熟悉着现在的线索。
周明没有病史，说明，赵慧肯定知道些什么，很可能就是周明自杀的帮手。
而材料与机械厂的关联，还不能确定，需要继续调查。
没有发现指纹，也没有发现矿泉水瓶，相当于没有发现。但是，我更确定了，神秘人的存在。
最后，四叶草发卡，已经将所有人，联系在了一起。昨天，赵慧的头上，没有发卡。
我很肯定，这个发卡的真正主人，一定与方晴和赵慧有关。
如果发卡的检查完成了，我建议许念把它拿出来。这个发卡，很可能是打开赵慧突破口的关键。
同时，应该让方小茹，对CT片再细致分析分析。CT片，到底是不是周明的？如果是周明的，那煤雕和CT片里的骨骼，是否吻合？
我的手机响了。
那么一瞬间，我以为是赵慧，可是白激动了一场。
陆璐这个时候联系我，无疑是想得到些周明的消息。
我压了电话，“许队，要是能拿到发卡的话，咱们现在就去找赵慧！”
“我现在去拿，楼下等我！”
我慢悠悠下楼，总觉得调查的路，越来越窄。如此大费周章，却只找到一条羊肠小道。
杜丰稔与周明，明显关系不简单。那些看似正常的故事背后，有可能隐藏着什么。
许念把发卡递给我，载着我，去找赵慧。
今天见到的赵慧，比昨天又憔悴了几分。
许念给了我单独接触的机会，自己去外面抽烟去了。
我和赵慧坐在后排座位上，她散乱的头发，遮住了狼狈的面容。
我把发卡，放在她的手上，“姐，想开点，把头发扎起来吧！”
她呆呆看着发卡，愣了好半天，才用它扎住了头发。
我称赞了她的容貌，并说这个发卡很适合她，“我知道，这个发卡，对你很重要。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
“什么时候？”
赵慧忧郁的脸上，第一次出现别的表情。
我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她，她并没有很惊讶，只默默点着头。
“你见过方小茹吗？她和方晴很像，几乎是一模一样！”
我随口说着，把方晴的名字，自然而然摆了出来。
赵慧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是林小茹吗？她改了姓？她现在，也长成大姑娘了吧？”
“是的，她是我的同事，我们关系很不错。”
“可以带我，去见见她吗？”
“当然没问题，现在就去吗？”
赵慧点头，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我把许念叫了回来，立刻出发。
许念没敢多说什么，听到要去方小茹那，立刻警觉了起来，“谢凡，让小茹去我办公室，她那里可能不适合见客。”
我立刻照办，技术科还放着周明的尸体，确实有些不便。
一路上，赵慧看着窗外的风景，表情坦然。
我很担心她这样的精神状态，和重阳桥上的安兴，像极了。
人在释怀了所有之后，会有这样的情绪，似乎看淡了一切。
尤其，在周明死后，她需要更强大的勇气，来面对接下来的人生。
当我们来到许念办公室门外的时候，赵慧站在那里，始终没有踏出那一步。
我制止了许念的催促，安静等待着。
突然，赵慧迈着自信的步伐，走了进去。
方小茹，甩了甩长发，看着赵慧，愣住了，“你就是，当时的阿姨？”
赵慧点点头，做出一个安静的表情，“那天，我把东西交给你，已经过去了十几年！”
我站在一边，不敢打扰。没想到，方晴的手串，是赵慧交给方小茹的。
赵慧不仅仅是林子明的徒弟，她和方晴的关系，耐人寻味。
“来，小茹，让我看看。你长大了，很漂亮，和方老师一样，让人看着喜欢。”
赵慧柔声细语，把方小茹搂在怀里，犹如一位母亲。
方小茹的眼眶，有些红润，故人重逢，自然是情绪难抑。
“赵阿姨，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身体还好吗？怎么也没来看看我？”
“小茹，我一切都好。你一个人，不容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