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還活著的人,都被繩子串連著綁在一起,向著山穀外麵驅趕而去。
盛東回頭看了一眼,那些漢軍正在拆除帳篷,收集財物,四處收攏跑散的牲口。
他還看見家支裏的釋比,那個四十多歲的產秋閻大叔,也被捆在自己這根繩子上。
他想上去和產秋閻說幾句話,但是中間隔著十幾個人,他也沒有勇氣敢打亂隊形。
走到天快黑的時候,盛東看到了一座城。
一座城的廢墟。
他知道這座城。
家支裏把這座城叫做“三角城”,據說很久以前這裏曾經有過漢人,盛東一直都把這當做是古老的傳說。
現在,他們回來了。
城裏城外到處都是帳篷,漢人和羌人都有。
盛東還看到了一群氐人。
漢人分不清羌人和氐人,經常把他們混為一談。
而在盛東的眼裏,羌人和氐人的區別,就像馬和牛一樣明顯。
羌人都有自己的種姓,大多以遊牧為生。
而氐人反而更像漢人一些。
他們以村落為單位聚居,一般住在南麵的山穀地帶,更喜歡開墾田地,種植裸麥和棗、杞子。
每一個羌人都清楚自己的種姓,也知道自己的家支來源,而氐人往往不在意這些,更不會把村子當做是自己一家。
盛東被關進了一個羊圈,四周有漢人士卒看守。
捆綁他們的繩子被取下拿走了。
盛東連忙靠近了產秋閻,小聲問道:“釋比,那些漢人是要殺了我們嗎?”
“他們沒有說要殺我們,應該是要把我們拿去做奴隸吧。”產秋閻懂得漢語,甚至還能認得漢字,是家支裏很有威望的人。
當然,和家主比起來,釋比的地位還是低了很多的。
釋比一樣要勞動,而不能象家主一樣享受。
“盛東,你一點也不關心你的家人了嗎?”東高怒氣衝衝地低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