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路全是骑兵,保持了超高的机动性,巡弋在步兵另一方的中条山各主要出口。
虽说徐晃更熟悉中条山中的地形,但在马超的压迫之下,还是不得不屡屡搬家,失去了稳定的山中基地,四处流窜,逐渐被压缩到了山南一隅。
想要出山攻打乡亭、县治,却比不上马超骑兵的机动性,陷入了十分被动的境地。
徐晃向郭至请教,然而郭至也不太明白,为何一开始颇为神奇的“游击战术”,会被马超简单的策略克制。
“这个在《盐工互助纲领》中没有写啊,等我回去问问主……等我再好好想个主意。现在以保存实力为主,不要去跟马超硬拼,反正粮食也够吃到秋收了。”郭至说道。
现在马超居然走了,徐晃感到等待已久的时机就在眼前,只是具体该怎么做,还得与郭至等人商量一番。
“徐荣也走了。了”郭至再次给徐晃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我们该出山了!”郑庚也一脸激动,意识到了机会的来临。
徐晃却反而冷静了下来,沉吟道:“这不一定是好事,说不定会在河东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河东郡之前有好几路人马,其中徐荣和马超以占据解池为目的,牢牢守在安邑、解池一带,实际控制着被后世称为“运城盆地”的区域。
於扶罗占据了临汾盆地以西的大部区域,牧马于汾水以西,对富庶的解县虎视眈眈。
胡才则带着约三四万白波残部,流窜于紧邻太行山的襄陵、杨县一带,舔舐着伤口。
各方之间默契地留出了缓冲地带,被各地拥有坞堡和宗族部曲的豪强实际控制着。由于这些豪强数量众多,实力也仅够偏安一隅,因此没有被算进足以争霸河东的势力之内。
除此之外,河内太守张扬也从未放弃过对解池的觊觎,还一直霸占着原本属于河东的垣县,将轵关陉牢牢捏在自己手中。
只是解池交由柳氏等豪强自己经营之后,又恢复了对外的食盐贸易,徐荣也有意识地放松了对河内方向的食盐输出,张扬暂且还可以忍耐,没达到必须要出兵决战的地步。
“现在马超和徐荣都走了,安邑、解池就成了一块失去保护的肥肉,各方势力恐怕都会试图染指。”徐晃道。
“那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不如趁乱而起,火中取栗。”郑庚道。
“当然,我们肯定要有所应对。高远,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做?”徐晃向郭至问道。
郭至对河东的局势了解,还不如徐晃和郑庚等人。
“不如我们去占了解县?”郭至只能试探性地说道。
“虽然这半年我们的先锋军又增加了一千多人,但这点人马想要占据解县也不太容易。”徐晃道。
“公明,现在没了汉军阻隔消息,我看不如派人去联络胡才,一起攻下安邑,然后解县便是我们囊中之物。”郑庚建议道。
徐晃点了点头,说道:“这也算是一条可行之策,不过还不够好。”
“公明既然这样说,想必心中已有定计?”郑庚道。
“我确实有个想法。高远,你的盐工互助会尝试不用秘药制盐,可曾取得成功?”徐晃问道。
郭至不知道徐晃为何突然将话题转到了制盐上面,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答道:“不用秘药是一样的,只是必须要有经验的盐户。”
“这样的盐户多吗?柳氏的制盐方法容易学会吗?”徐晃问道。
“会的人不是很多,但也有一些。要说柳氏制盐法,就算不需秘药,也极为繁复。”
“按照每一块畈田的盐板成色厚薄,引卤蒸晒、集卤添水、过箩除杂等等,均有所不同。想要学会,除了口耳相传,还得每日实操,起码要五六年,才可主持盐工盐奴产出上好池盐。”
郭至道。
“如此看来,所谓秘药,不过是柳氏掌控盐户的借口而已。之前就算有人发现引卤制盐无需秘药,也会被柳氏驱赶乃至打杀,因此便无人再敢反抗他们。”徐晃道。
“公明的打算是?”郭至问道。
“现在是拿到解池的最好时机,我打算与盐工互助会联合,推翻盐池的几家豪强。尤其是柳氏,只要没了他们,解池便会落入我们之手。”徐晃道。
“现在各方都对安邑和解池虎视眈眈,我们这点人马,不想办法与其他人合作,反直接夺取盐池,这岂不是如同小儿持金,自取灭亡?”郑庚不解地道。
“夺取解池跟与其他势力合作,这两件事都要做,但重点还是夺取解池。我们在与其他人合作之前,要先把解池拿到自己手中。”
“你们看那柳氏,他们的部曲并不算多,兵马也说不上强,但为何能在各方之间游刃有余?这都是因为他们掌握了解盐,有这个本钱在手,任谁都要给几分面子。”
徐晃向两人解释道。
“柳氏是靠伪称‘秘药’,才掌控了池盐产出。而你上次让高远暗中试制池盐,现在好多盐户、盐工都知道了无需秘药也能出盐。
固然这会让柳氏失去根基,但我们同样也无法再靠假‘秘药’收拢他们了。”郑庚道。
“我们不需要这些欺骗的伎俩,盐工互助会和《盐工互助纲领》才是正道。只要我们能按纲领行事,盐户、盐工自然就会以我们为首,就像当初的太平道一样。”徐晃道。
“就像太平道一样?”郑庚缓缓地点着头,下意识地重复着这句话。
很快,徐晃就完成了战争动员。
他以两千多名黄巾先锋军为主力,还带上了剩下的一万多白波军,几乎是倾巢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扑解县。
在采用“游击战术”之后,这还是徐晃第一次动用这么多人去参加一场战斗。
与此同时,郭至也启动了盐工互助会的力量。
徐晃抵达解县城下的当晚,潜伏在城中已久的盐工互助会成员,就在城中发起了叛乱。
他们偷袭了解县南门,击败城门守军,打开了城门。
徐晃只带了两千多能够夜行的先锋军入城,其余老弱全部留守在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