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敌小昏君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大胆的向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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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然一语惊煞众人。

韦一行最先醒过神来,颇感疑惑,和刘然共事多年,他最是清楚这老家伙的性情,比谁都精,微笑问道:“刘公对陛下评价如此之高?”

刘然将折子落在桌上,神态老气横秋,反问道:“陛下今年不过十一,纵是有所瑕疵,但能制定出益民的国策,足见陛下乃是仁君,难道丞相自认为十一岁就能想出此等国之良策?”

韦一行晒然而笑,袁太后也是明白了过来,她刚才还以为刘然说那番话必有高论,没想到还是说这种无用之言。

对此她实在不喜,“刘公所说的瑕疵,不知指的是?”

刘然笑声爽朗,“圣后娘娘,臣所思皆被丞相和大夫所料中矣。”

袁太后一时无语,便在此时。

赵启的声音突兀自殿外传来,“昔闻刘公二十年前出使西羌,于羌地招募八百异族勇士就平定了山鬼部落和野利氏之乱,扬大昭国威,看来刘公随着年岁渐长,壮心已无了。”

殿门倏然被推开,只见赵启一双小手负于身后,步伐稳健,一副小大人模样。

小皇帝的话令圣后面容失色,正欲呵斥。

向伯符提着酒葫芦从小皇帝的身后走了出来,令她将话彻底吞了回去。

“哀家见过向老先生,”袁太后甚至起身行礼。

向伯符曾为先帝老师,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何况是帝君之师,袁太后身为皇后就是先帝之妻,自当拜见。

韦一行三人也相继见礼,而后拜见皇帝。

向伯符也没有妄自尊大,一一还礼,最后望向袁太后道:“不修学何以治国,汝是何故不传话于陛下?”

袁太后知道向伯符脾气颇大,但自己礼数有加,这老头居然还敢当着三公的面质问自己,颇感愕然。

但她还是表现的有些愧疚,秀指揉捏着太阳穴,面露疲惫之色:“先生见谅,近日国事繁忙,哀家让先生枯坐书堂,是哀家的不是。”

向伯符拂袖道:“看你妇孺之辈,老夫便不追究于你。”

候在外面的太监顿时噤若寒蝉,心想这老头也太大胆了吧,竟敢直面指责圣后娘娘?

刘然表现的无所谓,反正说的不是他。

柴端双眸无神,不知在想什么,韦一行沉声道:“圣后娘娘乃国母也,日理万机岂能事必躬亲,有所疏漏在所难免,先生既为大儒,怎能不知上下尊卑,安能出此狂言。”

向伯符锋利如剑的目光直射韦一行,“皓首为尊,年幼恭敬,是为有序,你既为丞相,这点道理都不懂?”

赵启憋着一口气不敢笑出来,韦一行说上下尊卑,向伯符便扯皓首为尊,丝毫不从地位上论,这特么不就是倚老卖老吗。

韦一行素知向伯符性情刚戾,但没想到数年不见竟已狂妄至此。

圣后没给他与向伯符争斗的机会,说道:“不知先生来此,是为何事?”

向伯符看了眼赵启,自己竟输给了这毛头小子,直言道:“老夫与陛下论及军计,所谓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特来请圣后恩准,允陛下入北军军营一观,如此老夫也好讲学。”

韦一行不悦道:“你不教授陛下四书五经,圣人之学,还与陛下论军计?”

“既为君王,焉能不通军计?”

向伯符不忿道:“难道韦丞相还想替陛下掌军?”

这话就有点诛心了,

“停!”袁太后看见躲在向伯符身后藏笑的小皇帝,制止了两人的争论,

“既然是先生教学所需,如今北军即将出征,哀家也该去慰问将士,便定于明日巳时初一同前往吧。”

赵启愕然,向伯符只答应了带小皇帝去军营,也没答应必须单独前往,于是应下。

袁太后望向赵启,含笑道:“皇帝也听见了刚才刘公之言,既然来了就向三公详细解释一下吧。”

此前小皇帝离开长信宫就要求出宫,她便故意考量赵启。

未料到他这么快就利用向伯符完成了出宫之举,只是她还难以理解赵启是用了什么办法令向伯符答应的这么痛快?

如果只是向伯符责怪自己故意不将他已入宫的消息告知赵启,说服力也不足够。

当听到小皇帝要去北军军营,她本能的提起了些警惕之心,便让皇帝明日与她一同前往。

“儿臣遵命,”

赵启行礼应下,旋即看向韦一行三人,其实刚才他也只是听见刘然最后那几句话,须知这里是长乐宫,若不是向伯符曾教导过先帝,他根本进不来。

“丞相和大夫之所以不赞同朕的方略,是因为现在逆越和逆燕同时进犯,但朕又何时说过此策一定要在现在就推行呢?”小皇帝如墨的眸子深邃如星海,眼角微微上扬带着淡淡的笑意。

向伯符听见他们开始商讨国事,也不告退径直离去。

让韦一行脸色铁青。

刘然安静的坐下,没有接话的意思,柴端神色坚定,目光漠然。

韦一行作为丞相,还是先行应道:“陛下能考虑到时下局势,乃国之幸事,只是陛下之策终究过于猛烈,若一经实施,不止羌蛮会发生不可估计的反弹,其余诸族也不会坐以待毙。”

赵启点头,似乎是认可了韦一行,“丞相所言指的是废羁縻设流官之策吧?”

“是也不是,”

韦一行三人在小皇帝坐下后,皆站了起来回话,他知道太后对于皇帝所提之策大有兴趣,

毕竟那废羁縻设流官之策若成,的确可以根绝数百年来的祸患,只是他看到了其中之难,在如今的昭国实难推行。

他希望能够劝动太后,于是说道:“陛下刚才已考虑到了国之外敌,然还是忽略了国之内患,臣所说内患非特指羌蛮两地之乱,”

“而是近年来,我朝无论在外战还是内政上皆有巨大损耗,建昌七年武岭之战败于越,损兵甲无数,钱粮更是难以计算。”

赵启神色微变,因为他就是因为武岭之战而被送入越国的。

“建昌十年,北疆大旱,建昌十二年,阆中地震,死民无数,建昌十五年,也就是今年年初山南瘟疫,”

韦一行说了自建昌七年到建昌十五年的三场巨大天灾,袁太后听见瘟疫面色也为之一变,她的皇儿,先帝嫡长子就死于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