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方说完，韩春雅目瞪口呆。
连林方自己都觉得有些荒谬。
若是放在以前，这最多就是一个创业失败的悲哀故事，老板死了就死了。
可是现在，灵异复苏，世界上能产生灵体，老板的执念又太深，机缘巧合之下，他变成了灵体，变成了这个马戏团。
在这里，他塑造出了他想要看到的景象。
马戏团热闹非凡，观众席座无虚席，每个人都会为节目不停的鼓掌喝彩，表演永不停歇，柜台账本上是丰厚的收入。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一切都是那么虚假。
终究只是老板的一厢情愿。
来最后一个顾客的当天，也是老板自杀变成灵体的日子。
老板不希望顾客离开，他希望这里永远热闹，希望每个人都看马戏看不够。
所以他留下了那个顾客，把他杀死了，灵魂永远囚禁在这里当观众，永不停息的为节目喝彩。
真是个悲伤又令人恐惧的故事。
韩春雅没想到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样的，不禁有些唏嘘，将这一切都记录了下来。
“如果真像你说的，现在这个马戏团就是灵体，那我们在灵体内部，岂不是很危险。”韩春雅说道。
林方点头：“可以说是相当危险。”
“这种灵体……从未听说过，这是珍贵的资料，一定要尽可能记录的详细一些。”韩春雅虽然恐惧，但出于对工作的责任心，让她强行压下恐惧，拿着相机将所有能看到的地方都记录下来，尽力为灵异警探提供详细的参考数据。
不得不说，身为灵异警探，韩春雅还是很合格的，工作能力达标，有责任感，关键时刻虽然恐惧，但心里还会把工作作为最优先，对普通人来说，实在是难能可贵了。
换做其他人，如果不是驭灵者的话，恐怕根本就不愿意进来。
“这个灵体这么特殊，该怎么灭掉呢？”韩春雅问道。
林方想了想：“或许现在我们真的该出去了，已经查清了这个灵体的底细，这种特殊的灵体，凭咱们俩应该对付不了，回去跟穆华文说一下，商量商量该怎么办吧，毕竟让我对付这个灵体也没有把握。”
韩春雅点头，将所有角落都记录下之后，二人下楼。
穿过观众席区域，二人来到门口，一直都没有间断的欢呼声却在这一刻齐刷刷的停了下来。
林方和韩春雅回头一看，顿时头皮发麻。
只见观众席上一百多号人，还有舞台上的驯兽师，以及那只老虎，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无论是人还是老虎，都转过头看向二人的方向，脸上僵硬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诡异的平静，黯淡无光的眼神紧盯着二人，连被林方踢掉的脑袋此时都看向林方，目光直勾勾的锁定二人。
被一百多个不是人的东西盯着，二人脊背生寒，虽然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这些人就那么站着，宛若一百多个泥塑一样一动不动，若不是这些人的眼睛会跟着二人的位置变换，甚至会让人觉得这根本就是一百多个雕塑或者尸体！
不得不说这一幕真的有些魔幻，林方二人与一百多个观众对视，观众们一动不动，二人也不敢动。
“他们怎么了……”韩春雅声音有些打怵。
林方干笑了两声：“嘿嘿……怕是这里的老板不太希望我们离开，还记得我在楼上跟你说的吗，这里的老板，希望能永远有观众，希望观众永远不走，永远在这里看表演……”
一听这话，韩春雅顿时俏脸煞白。
就在这时，安静的落针可闻的马戏团内，突然响起一个脚步声。
是在楼梯上传来的。
只见一个人影走楼梯从二楼下来。
是老板！
因为韩春雅查的资料里有老板的照片，所以林方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是马戏团的老板。
不过下来的并不是二人在楼上房间里看到的那具已经腐烂的尸体。
而是跟普通人一样的老板。
不知道的，还以为老板没死呢。
老板不到四十岁，看起来面相很和善，一头短发，留着两撇胡子，衣着很干净，这样一个人很难跟楼上房间里那具已经高度腐烂的尸体联想到一起。
不过老板跟在场的观众一样，都很僵硬，目光无神，双眼呆滞，表情就像是戴了面具一样僵硬。
老板走下楼，成为了现在楼内唯一在动的“人”。
连林方和韩春雅都不敢轻举妄动，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就这么看着老板走了下来，来到二人面前。
“两个顾客，小店的招待有什么不周吗？”
这老板居然开口说话了，虽然动作十分僵硬，就像是一个木偶一样，但的的确确开口说话了，声音还很有磁性。
林方摇了摇头：“很好，没有不周。”
虽然林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面对这种情况，也只能尝试对话了。
韩春雅在旁边紧紧的握着灵气手枪，只要林方动手，她就会跟着一起。
“那请留下再看看表演吧。”老板说着，像是木偶一样做了个请的手势。
“今天看够了，我要回家了。”林方说道。
老板却像是没有听到林方说的话一样，继续保持着“请”的姿势，说道：“请留下再看看表演吧。”
“今天看的够久了，我还要回家呢，不然家人该着急了。”林方说道。
“请留下再看看表演吧。”老板保持着姿势一动不动，呆滞的目光看着林方，又重复了一遍。
“我可是要考大学的人，我还得回家学习呢。”林方换了一个理由。
“请留下再看看表演吧。”老板又道。
“我要回家好好学习，建设祖国，国家需要我，人民需要我，我不能再继续看表演了。”林方说道。
“请留下再看看表演吧。”老板又道。
韩春雅都有些无语了，此时她真的佩服林方的胆量，心真大，面对着灵体和这么诡异的场景，林方居然还有闲心扯皮，不得不说胆子真大。
“我要回家报效祖国了，现在外星人入侵地球，我要赶赴前线，保家卫国，不能再看表演了。”林方说道。
“请留下再看看表演吧。”老板说道。
“我要看表演，我会留下看表演的。”林方眉毛一挑，说道。
“请留下再看看表演吧。”这老板不管林方说的是什么，永远都在重复这一句话。
林方目光扫过老板和那些紧盯着自己的观众，尝试着往大门挪了一步。
刷！
林方这一步过后，所有的观众整整齐齐的靠近了林方一步，目光依旧紧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