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藤蔓已经分散的差不多了,我见一针还在等着,便有些不耐烦的说:“现在还不动手吗?”
一针脸色一变,神色也跟着变得紧张起来,听到我的话后,慌忙指向了正前方的树壁上说:“乔哥,你快看!这群灰貉要干什么?”
我皱着眉头看向了树壁上,猛然发现这些原本黑溜溜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红色,眼睛圆滚滚的发着红光,视线明显是在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红色果实。
我小声啐了一口,骂道:“妈的,这墓主是他娘的变态吗?每个墓室都有这莫名奇怪的东西!这他娘是建了个安眠之地还是密室探险?”
看到这些红色眼睛的灰貉,我原本就不爽的情绪一下就爆发了,这是我有生以来见到规模最大但穷酸和离奇的墓了。我这就奇了怪了,这东汉时期虽然战争不断,但是对于厚葬之风也已经兴起,如果我没有记错的情况下,有些王侯将相的斗中,陪葬之物都不下于上千吨,几乎耗费了一方土地上的财力,但此时这墓主都算得上是一代宗教的天师,却混得个空空如也,这上哪说理去,越想越觉得这天师墓下得太草率。
就在我心中一一阵不满的时候,对面突然传来一阵欢呼声,而发出这些欢呼声的东西不是别的,就是这原本依附在墙体上的灰貉群。
这群灰貉好像收了什么刺激,都在树壁的凹陷处开始乱叫着,这树洞内比较空旷,原本说话声就有回应,这时数百只灰貉发出的尖锐叫声,在树洞内瞬间炸开了,这没听上几分钟,我的脑海中像飞进去成千上万只蜜蜂,在环绕着发出声音,随之头痛和烦躁感也随着上来了。
但越是这样,越万万不能心急行事了,我用双手捂住耳朵,眼睛却不敢离开这群灰貉,生怕此时它们再来个性情大变,冲上来就将我们撕碎了。
一旁的一针想必也是十分烦躁,眉头紧紧的锁在一起,呼吸也变得沉重,见我将目光看向了他,他苦笑的看着我,轻声地说:“感觉好戏马上要来了。”
话音未落,前面的灰貉群突然停止了尖叫,但是目光还是紧盯着藤蔓中间的那个红色果实,我发出一声惊叹,小声说道:“那个东西好像变大了,这是什么意思啊。”
我们就这样又待在了这个后面等待了十分钟左右,接下来的时间内,丝毫不见这红色的果实再继续发生变化,但是这群灰貉还是在盯着这个东西,好像这个东西随时都可能长腿跑了一般。
又是十分钟过去了,我的双腿实在是支撑不住了,一折也在不停的换着姿势,我低声地说了句:“差不多可以了。”
我说这话的时候,倒也不是凭空说的,因为我看到前面的那群灰貉,在这一阵欢呼后,都渐渐地退到了后面,眼睛的颜色也由红色变成了最开始的黑色,想必是它们的这个活动已经过去了。
一针还是有些不安,但此时我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再这样耽误下去,不知道我们还能坚持多久,见我已经蠢蠢欲动,一针也就不再阻止,也拿起了家伙式准备跟我一同出发。
“上!”我低吼了一声,既是给一针一个暗号,也是给自己一点心理暗示。
我一个健步冲了出去,将手中的绳索直接扣在了那个红色的果实上,我本以为这东西会会很难拿掉,谁知道我绳索扣紧以后,我稍微一拉这东西就连根一起被我拔了出来,我也没耽误,直接将这个东西拎了起来,转身走到了我们刚才躲避的地方,此时一针已经打开了探照灯和手电筒,方便和我接应。
我目光快速的扫视了一眼被扣住下面藤蔓的红色,这外观来看,完完全全就是一个红色的果实,我看这形状和大小反而像是在海上贩来的“火龙果”。
一针快速的将手中的袋子撑开,将这个果实放在了里面,放进去后,我们转过头,想要查看没有了这个果实后,这些藤蔓以及树壁上的灰貉们的反应,当然此时我们也做好了背水一战的准备,我将手中的步枪上好膛端在胸前,这枪的后坐力很大,端在胸前后开枪,强大的后坐力能减弱一些,不至于弹道过于偏差。
这个时候,四下却陷入了安静,除了我和一针的呼吸声,四下好像死寂一片,就连那群灰貉的黑眼珠子也不见了,地面上原本已经四处散开的藤蔓也在一瞬间干枯,像一摊杂草一样散落在地上。
一针发出“咦”的一声,我快速的转过头问道:“怎么了?是有什么发现吗?”
我也将目光看向了一针手电筒光柱所在的地方,光线所在的地方就是取这东西的地面,我缓缓的站起身了,向着那个地方走了过去,一针也跟我,我们一前一后,背对背防范状,此时的树洞内危险未知,因为这些灰貉都不知道去了哪里,是否因为这红色的果实发生了性情的变化,为了防范我们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虽然内心比较忐忑,但是脚步却没有因此放慢,毕竟一针刚才看到的东西,好像是一个圆形的把手,没几步我们便走到了这个藤蔓中间,周边的藤蔓好似已经干枯了很久一般,踩在上面发出清脆的断裂声,没有一丝水分,一针感叹道:“这果实究竟是什么来历,离开了这果实,你看这些藤蔓瞬间就枯死了。太神奇了。”
脚下踩在藤蔓上,发出嗦嗦嗦的声音,在此时的树洞内都显得格外的刺耳,我们不敢过多停留,径直走到了中间没有藤蔓的地方。
中间位置很干净,好像所有的藤蔓都在供养的这个果实,只有一根藤蔓是和它相连,但是此时也已经变成一根枯草,我找到那个圆形的把手前蹲了下来,仔细一看,这东西果真是一个铜器把手,这个把手我们再熟悉不过,就是平时家中的那种精美雕刻的门上把手,我抚去把手上的灰尘,疑惑的说:“这把手是由青铜器制造的,根据这上面的雕花纹理也是东汉时期的雕刻风格,但是这种把手,是不是出现的位置不对啊?”
接下来的话,我没有说完,因为我看到一针眉头紧皱,想必关于这种各个朝代的墓葬及建筑风格他比我还要清楚,一针接过我的话说:“嗯,这种门把手叫腰手,一方面是说这个把手的形状,上宽下窄,类似于腰部;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个把手所在的位置,古代的门高会根据官位的高低而定,一般来说,官位越高这门就会越高,这种门上的把手也就会高,但是像这种把手,是上不了台面了,腰手主要是指闺阁或者耳房的门把手,因为这种门都不会设计的过高,一般也只到正常人身高的腰部位置,也就是这腰手的第二个解释。”
“但是你看,这个腰手是出现在地面上的,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下面很可能就是一个耳房,但是......”一针深吸了一口气,面露疑惑的说。
“但是什么?”
“但是,这耳房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布局,正常的房屋建造讲究个顶天立地,这样垂直建立门对着天的耳室还真是闻所未闻。”一针一口气将他的疑惑说了出来,说完以后就将目光看向了我,想从我这里找个答案,我苦笑着说道:“我也是发现了这个把手是出现在地上才觉得奇怪,但至于是为什么,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用手在把手附近的地面上敲了敲,发出咚咚咚的清脆声,果真让我们说着了,这下面果真是空的。
我又反复敲打了几下,传来的声音倒是有些空旷,一针这眉头从到了这树洞内就没松下来过,我见他还是一脸思索的神色,便说道:“一针,照我说啊你也别担心,我们现在啊,没得选择,只能神挡会神,鬼挡驱魔,再者说我们都没有下去就开始犹豫,你怎么知道这下面不是一美娇娘的闺房,我们可是从进墓就没捞到什么好东西,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红色果实,这就是一个好的开端,我敢赌这下面指定有好东西。”
我知道这招对一针指定有用,毕竟一针和贝波不同,贝波是喜欢这行,可遇到事情又贼胆小,但是一针却不同,他的心思人尽皆知,他下斗的主要目的就是找到一些古代的家伙式,越是有价值的东西越好,至于他究竟为什么收集这些东西,毕竟对于一针这背景来说,他并不缺钱来营生,想必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了。
但是不管是什么原因,他对这古玩意儿的**是不可抵挡的,经过我这一说,一针确实有些心动,眉头都放松了不少,抬头就说:“这下面真能有宝贝?”
我给了他一个爱信不信的眼神,毕竟我也并不知道这下面是有些什么东西,一针稍微思索了一下,郑重的嗯了一声。
这把手上面都是铜锈,弄得手上青绿一片,但是倒是并不难拉开,我俩在这把手附近吊打一番后,大致估摸出来这门的大小,这样防止在拉动的时候我们踩在这门上。
门的大小找的差不多了,我们两人握住这把手两侧,用力向上一拉,脚下发出轻微的震动,见到有效果,我们都有些激动,手上的力度也加快了不少。
“1,2,3!起!”我喊着口号,用力一拉,整个青铜门被我们笔直的拉了起来。
下面黑漆漆的一片,拉开的一瞬间迎面扑来一股浓烈的霉臭味,我拿着手电筒向里面照射,下面漆黑一片,并没有看到什么东西,甚至连石壁都看不真切。
一针将蜡烛放在洞口,发现蜡烛的火苗向上吹动,并没有熄灭,十几秒后蜡烛还是在一点点燃烧,我们见状松了口气,至少说明下面的空间内有充足的氧气以及流动的空气,有氧气就不用说了,有流动的空气就说明下面是有相同的地方,不至于我们走进了一个死胡同。
我们看得最真切的就是这门和门框,做工都足够的精致,及时上面覆盖了厚厚的铜锈,但是依旧是可以看到上面精美的雕花和纹路,门框上左右两侧都有大小形状对称的植株浮雕,想必建造的时候也足够的下功夫。
我手中的手电光线还在里面不断的照射,希望可以看到一些下面的情况,但是无论我怎么照射都只是黑漆漆的一片,一针摸了摸下巴,眉头又皱了起来说:“乔哥,现在你不能怪我犹豫了吧,这入口是打开了,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进去呢?”
我知道一针是什么意思,这门下面确实有足够的空间,但是和我们之前在这墓中遇到的情况不同,这门下面并没有什么通道,甚至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我心里快速的盘算着,既然这里设计了一个墓室,那就不可能没有到达的方法,既然没有甬道,那只能依靠绳索了。
我将绳子下面拴着一把尖刀,这样等到绳子掉落在地面的时候,能有个回声,打个结放下去,大概也就只有个四米所有的高度,下面就发出了一声闷声,一针不由的挠了挠头,说:“不对啊,这传来的声音不清脆,这刀子碰到的应该不是地面,再试试看。”
我点点头,将绳子回了一些又放下去,一针听了一遍后又摇摇头,我将绳子移动了一些距离,门框的四个角都试了一遍,放下去后还是这种闷响。
我也不由得有些疑惑,转头看向一针想看看他有什么想法,发现一针耳朵却在侧着倾听着,我拍了拍他,问道:“你在听什么?”
他神色奇怪的看着我,说道:“这树壁好像在动,我听到了一些缓慢移动的声音。”
我屏住呼吸,也将注意力集中在这个树洞内,不仔细听还好,这一静下心来听,好像真是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挪动,我脑海里瞬间想到了那群红着眼睛的灰貉,惊声说道:“该不会是那些小东西吧!”
一针惊讶的呆住了,听得越发的仔细了,我将绳索末端放在一针手上,拿起一把尖刀向着那面树壁走去,这树壁后就是这群灰貉的老巢。
我胆子并不算小,尤其是在这种被未知东西折磨的情况下,我更愿意去直接将这个东西给它展示出来,走到那面树壁后,我用力的将匕首插进树皮后,挖出一个可以握住的缺口,用力的想要将整个树壁给翻下来,折腾了一会儿后,才发现是我想得太简单了,这面树壁结识得很,根本不是人力可以轻易地打开。
但就在此时,我看到这树壁上面两米左右的位置是断裂的,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折断的,疑惑地看了一会后,这断裂的位置上面有很多小爪印。这下,我就看明白了,这个断裂位置应该就是这些灰貉从外面进来的地方,现在想要把这个树壁拉开,这个断裂口就是最好的地方,想到这,我也不再犹豫,走到一针面前,拿来了他的登山镐和绳索,向上一抛,便勾住了这个断裂层,固定住后,我向后面移动了一些距离,防止这些灰貉跳出来,这样的距离能给自己一些反应的时间。
一切准备的差不多后,我便用力的拉拽着绳子,树壁处传来咔嚓咔嚓的断裂声,随后“啪”的一声,整面树壁被揭了下来,露出树壁后面的瞬间,我大骂了一声:“我操他妈的!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我大喊着向后面跑去,像逃命一般冲出好几米才停下来,我条件反射的回头看了一眼,见没有什么东西冲出来,才长舒了一口气,我稳定了一下神志,仔细一看,这树壁后面哪还有什么灰貉,全都是一片片的尸体,树壁的隔板上一片鲜红,竟然都是这些灰貉的血液。
这灰貉的老巢跟我和一针猜想的一样,就是两层隔板中间的地方,现在我将表面的隔板拿下来,这露出来的就是这棵树的巨大主干,一个个类似于蜂窝煤的小洞,密密麻麻的遍布在这棵千年老树里。
这些灰貉死亡的神态和姿势千奇百怪,有的在进食、有的趴在窝里一动不动,还有的灰貉应该是在跳动,整个身子都粘在了外侧的这个隔板上,甚至在最中间位置还有一对正在**的灰貉,姿势还没有变,就死了。整个灰貉群死亡的原因看起来好像都是一样的,就是每个灰貉的脸上都满是鲜血,高一点的灰貉好像还在往下面滴着血滴,这血液看样子是从五官冲出来。
这么一看,这群灰貉好像是在瞬间内同时死亡,可刚才好像并没有发生什么巨大的变化和动静,我越看这血腥的场面,越觉得瘆得慌,心想这就奇怪了,难不成是它们吃得那些白蚁有毒,又或者是说它们的生死存亡也和那个红色的果实有关?
想到这里,一股脑的问题都涌了上来,如果是跟这个红色果实有关,那这些灰貉究竟是一群活着的生命还是一群傀儡?倘若因为红色果实造成现在这个情况,那它们的死亡岂不是我一手造成的?
越想越没有思绪,干脆将目光看向了一针,一针也是和我一样不解,但看到这群灰貉已经死亡,也不免安心了一些,毕竟不用再担心它们的突然袭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