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犯罪！”
“你不能就这么带他走，在其他城市的顾问来之前你得老实的在民调局待着。”
宋当跟在江圣屁股后念念叨叨，像极了老妈子。
但江圣却不管他，从学校离开后他就带着佩刀回家了，先是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然后才将兜里的气血丹都吞了。
距离气血七品还差点，但也差不太多了。
还没等歇会呢，宋当就上门了。
总体就是劝说江圣要以大局为重，不能感情用事。
小玲儿毕竟是诡，人诡殊途啊！
江圣全当他放屁，大梁都有御诡师这个职业，现实中茅山还有赶尸的，苗疆还有玩蛊虫的，东北还有请仙的。
要能管住，那就没这些职业了。
所以不管怎么说，他就是不理。
按照宋当的话说，这要是把小玲儿交上去，那还能好了？
死了都是最好的结局了。
要小玲儿真是穷凶极恶之辈，那他就算诱骗了也心安理得，关键人家就是一良善诡，非给人逼反了不成。
所以宋当就赖在江圣家了，是文的也来武的也想来。
但江圣就一句，“你再逼我，我就把她放出来了。”
这话一出宋当立马就歇菜了。
不过两人都知道这只是玩笑话。
毕竟两人同生共死过，宋当也挺看重江圣的，觉得这人正直靠谱，就是有时候轴了一点，喜欢意气用事。
作为下属一定是令人糟心的。
但作为朋友一定能让人放心。
所以说道后面，宋当也不劝了，只是往他家的沙发上一趟，似是无奈的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上报是一定要上报的，我已经上报了。”
“当然我也在这次任务报告中表明了你的重要性，说你把李想和李梦两只诡都宰了，同时将我们从诡域中解救。”
“这样上面肯重视你，那这件事就还有的谈。”
他挠了挠头，有些不解的问道：“你留着小玲儿到底想干嘛？”
“养诡？”
江圣愣了一下，摇了摇头：“那倒不是，就是看着玲儿有点像囡囡，都挺苦的。”
“只不过囡囡已经没有机会了，但小玲儿还有。”
江圣顿了顿，似乎也有苦恼。
他也知道这种情绪不该有，尤其是他还有讨魔卫的记忆。
这种事在讨魔卫就是明令禁止的，若无铁心怎能杀妖伐魔。
可现实给他的情绪却十分影响他的判断，尤其他杀孙姨的事还没过去太久。
就想着能救赎一个就救赎一个吧，他也说不清是救赎小玲儿还是救赎自己。
他头疼的揉了揉眉心说道：“我准备带她去找赵启明，跟他说清楚，小玲儿这种情况确实没法让他俩在一起。”
“但也得跟小玲儿说清楚，以后我带着她。”
“虽然我现在的实力不足以压制玲儿，但我相信那一天不会远。”
“那要是小玲儿无论怎样都不愿意离开父亲呢？”宋当煞风景的直指核心。
江圣的嘴抿成一条线，本来还略微柔和的脸随着这个动作一下就变的冰冷起来了。
他扭头看向宋当，一字一顿的说道：“那就杀了！”
江圣可以心软，但绝对是在可控的范围内。
若是不可控，那他的心就不会再软。
两人短暂性的达成了共识。
倒不是宋当有多大的权利能包庇江圣，而是他还没向上面发报告。
之前说发了，也只是试图去劝诫江圣。
学校里的事情只有他和江圣还有一个陈轻语。
只要他们三个管住了嘴，那这件事可操作的余地就很大了。
对于江圣这个伙伴，他还是很重视的。
换个念头去想，要是江圣真能说服小玲儿，那带来的价值可就太大了。
“在我的辖区聘请的顾问有一只能操控诡域的诡，还挺牛的！”宋当再劝说无果后立马就转变心态，反而变得积极起来。
他先是确定赵启明还在本市，记住住址后便和江圣两人上门拜访了。
自从发生学生自杀的事后，赵启明便从南浔县城搬到市里。
也不教课了也没有什么社交，像是提前步入中年一样，没事就在公园里逛逛，看看大爷下棋。
宋当将赵启明从学校被辞退后的生活轨迹都调查了一番，排除了是对方故意刺激赵玲儿的可能。
“叮咚。”
江圣按响了门铃。
赵启明住的地方是个老小区，保留着几十年前的专修风格，小区内不管是设施和还是绿化都不怎么样。
住在这的人并不多，大多都是上了岁数的老人。
就据宋当的调查，这一层就赵启明一户人家。
颇有一种隐居的感觉。
门铃声响，屋内很快便有了动静，从远到近，江圣听得清楚。
对方没有开门，而是通过门眼观察了一番才问道：“谁啊？”
“警察，过来询问你一点事。”江圣说着将证件对准门口。
里面的人虽看不清，但也能瞅出个大概。
门很快就被打开了，江圣也看清眼前人的模样。
和照片上相比，眼前的赵启明要憔悴许多，虽然才将近四十岁但头上已经有许多白发，看起跟五十多岁的人一样。
带着个眼镜，衣服虽然单调但能看出来很干净，给人的感觉很舒服。
“两位警官找我有什么事？”赵启明有些小心的问道。
“方便进去吗？”
“方便，方便。”
赵启明让开身位，迎着两人进入了客厅。
客厅不大，但有一个沙发足够两人入座。
赵启明拿着一次性纸杯给两人接了俩杯水，然后才搬了个椅子坐在两人对面。
“我自己一个人住，平时也不爱喝茶，两位将就一下。”
“没事。”江圣不在意的摆摆手，视线却在屋内扫了一圈，没有太突兀的地方，最后将手放入兜里感受上面的温度。
自从将赵玲儿放入剑鞘后这讨魔令就一直是热的，不过对于温度细微的变化他还是能够察觉。
见讨魔令没有变化，他才笑着说道：“别紧张，我们是来询问关于你女儿的一些事。”
听到女儿两个字，赵启明的瞳孔微缩了一下，随即整个身上的气像是卸掉了一般，有些瘫软的靠在椅子上。
“唉。”
他长叹了一口气，有些落寞的说道：“都过去一年了，现在想找也找不到了。”
“之前你们警察经常来我这询问情况，后来实在没线索便将这件事搁置了。”
“我也放弃了，这都是命啊！”
说到这，他眼睛忽然一亮，有些急迫的问道：“你们这次来是有新的线索了吗？”
“呵。”江圣轻笑了一声，不得不说这个赵老师演技还是挺不错的。
若不是知道内情恐怕真会被他给骗过去。
他没着急回应，而是拿起水杯在嘴里抿了一口才说道：“线索倒是有，不过已经用不上了。”
“因为我们已经找到你的女儿了。”
“我就知道。”赵启明习惯性的叹了口气，但转瞬便眼睛一瞪，难以置信的看向江圣：“你说什么？”
江圣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盯着他。
而赵启明也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连忙找补道：“不好意思，是我太激动了。”
“我没想到，我真没想到你们能找到我的女儿，她现在在哪，能领我去看看吗？”
江圣将腰间的剑鞘拿起来往桌上一放，声音平缓的说道：“赵玲儿就在这里面。”
从刚进来赵启明便发现这个警察身上带着一把刀。
但对方的证件不似作假，他也无意询问。
可现在对方竟然指着那把刀告诉自己，他女儿就在这。
这不是开玩笑嘛？
不过他又想到某种可能，猛地抬起头看向江圣，眼中迸发出一种异样的神采。
“我女儿真在这里？”
“嗯。”江圣点点头，没再墨迹，直接将在学校发生的事全都跟赵启明说了。
他之前的话也是想判断这个人是怎么样的人。
尤其是对待赵玲儿的态度。
如果对方嫌弃赵玲儿是诡从而离开学校搬到市里，那两人最好还是不要见面，不然很有可能激化矛盾。
只不过到现在他也没看出个大概，只觉得赵启明挺有城府，所以只能把事情挑明了说。
“呜。”赵启明突然捂住脸，呜咽了一声。
“是…是我对不起玲儿。”
“我做好一个父亲，也没当好一个老师。”
江圣和宋当都没说话，等待他情绪平复。
过了半晌，赵启明搓了搓脸满面愁容：“我想带她出来的，但她只能在学校里，我就申请住校想多陪陪孩子。”
“可我不能跟她说话，前几次说话被发现了，他们都觉得我是孩子丢了神经出现问题了，但我知道我没问题，我就知道我没问题的。”
“我能看见玲儿，也能和他说话。”
“但我知道这样下去不是个事，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有一天我回家在路上遇上一个穿着黑色大氅的男人拦下了我。”
“他一眼便看出我现在的情况，说玲儿在我身边是因为有执念，对我有依恋，所以只要我能离开她，玲儿才能真正的投胎转世。”
赵启明抿了抿嘴，有些自责的说道：“我又想让玲儿投胎转世，但又舍不得玲儿就一直拖着，直到我班上有个同学上吊自杀了。”
“我觉得我作为老师是失败的，学校辞退我，也让我下定决心离开玲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