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和蕭冷玉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了街道上。
醫館內的一眾大夫們見狀,這才紛紛鬆了一口氣。
原本緊繃的神經才稍微放鬆了許多,說話也放肆了許多。
“這兩個瘟神總算是走了。”
“他們要是再不走,不知道還會鬧出什麽亂子。”
“邪修就是邪修,哪裏有半點人性可言啊,早些將他們趕走,我們就安全了。”
所有大夫都為秦墨和蕭冷玉的離去,而感到如釋重負。
眾人的眼中流露出欣喜之色。
唯有周大夫手中還握著秦墨二人留下來的診費,悵然若失地歎息一聲。
似乎是為沒能替秦墨證明清白而自責。
他看向周圍是非不分的同僚,眼神當中流露出痛心疾首和濃濃的失望。
周大夫微微地張了張嘴,但終究什麽話都沒有說出來。
忽然,一道勁風襲來。
狠狠的灌在院落當中。
同時,一股無比慘烈、讓人渾身汗毛炸立的強悍氣勢牢牢地鎖定在了在場每一個大夫的身上。
那千鈞之力猛然從身上傾軋下來,這些肉體凡胎的大夫們哪裏能夠承受得住。
撲通……撲通……
一個個大夫毫無還手之力,全部被這強悍的氣勢死死地壓在地上。
有些大夫年紀不小,身上的骨頭根本經受不住這般強大的壓迫。
哢擦……哢擦……
在一陣碎裂聲中,紛紛骨折。
劇烈的疼痛讓這群大夫們全部失聲痛呼起來。
“啊……我的胳膊啊。”
“我的腰,我的腰好像斷了。”
“我全身都好痛啊。”
那臉上帶著月牙麵具的黑衣人再度站立在醫館的圍牆之上。
唯一和上次不同的是,他的身邊還站著一個身材魁梧的手下。
手下向黑衣麵具人匯報道:
“黑麵法王大人,秦墨已經離開,所有醫館之人都在此處了。”
“全憑法王大人發落。”
黑麵法王微微點了點頭,仍舊用那無比低沉的聲音說道:
“嗯,你做得很不錯。”
手下麵具之下的麵容似乎帶有些許的困惑,他略微有些猶豫到底該不該發問。
反而是黑麵法王背著雙手,靜靜地看著醫館內倒成一片的大夫們,主動開口。
“你是有什麽疑惑嗎?要問的話,就現在問吧,趁我心情還不錯。”
手下誠惶誠恐道:“法王大人,屬下有一事不明。”
“那秦墨無門無派,隻不過是尋常到不能再尋常的路人,何德何能,讓法王大人親自出手,耗費這麽多的精力和資源來陷害這樣的一個人。”
“屬下不知道這麽做的意義在哪裏。”
黑麵法王十分罕見地多了幾分耐心,緩緩回答著屬下的問題。
“其實原因很簡單,他被我們選中了,僅此而已。”
手下還是有些不太理解,為什麽秦墨這樣的人會被選中?
但他十分清楚,不應該再繼續問下去了,黑麵法王的耐心,可是很少的。
黑麵法王對他交代道:
“行了,就先如此吧,隻需要按照我們原先的計劃,繼續將他接觸過的人全部殺死,再將消息散播出去,依舊說這些人是秦墨所殺,這就足夠了。”
“回頭你繼續跟蹤秦墨,然後製造各種事情來培養他。”
手下連忙點頭答應。
“屬下明白。”
黑麵法王和他的手下,旁若無人地談論著有關秦墨的事情。
完全沒有將麵前這些躺在地上的大夫們當一回事。
顯然他們是不打算留下活口了。
死人知道的秘密,毫無意義。
那些躺在地上的大夫們這才幡然醒悟。
一個個紛紛流露出無比詫異和後悔之色。
他們皺著眉頭,錯愕的神情幾乎深深地刻在了他們的眉頭上。
“這……原來是這樣,原來秦公子不是邪修啊,他說的所有話都是真的,他是被人暗算誣陷的。”
大夫們紛紛流露出懊惱無比的神色。
要不是他們的身體,被黑麵法王的氣勢死死地壓在地上動彈不得。
隻怕他們都要捶胸頓足,再抽自己幾個大嘴巴子了。
半夜睡到一半,都忽然驚醒,給自己來上一個大嘴巴子,然後來上一句。
我真的該死啊。
“哎,我們真的是愚蠢、愚昧,我們早應該看出來的。”
“是啊,可想而知,剛才秦公子被我等冤枉之時,心中有多麽難過啊。”
“周大夫說得對,如果他們當真是十惡不赦的邪修,哪裏會給我們留下診費,我們真的該死啊。”
“隻可惜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大夫們懊惱不已,悔得腸子都青了。
其中有人看向同樣倒在地上,無法動彈的周大夫。
“周大夫,都是我們的錯,我們不應該不相信你,我們還指責你,說你和他們是一夥的,請收下我這遲來的道歉,實在是對不住了。”
周大夫則是一臉無奈和死寂,他緩緩地搖了搖頭。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意義呢,他們已經走了,而眼下這邪修將我們圍堵在醫館內,這分明是要殺掉我們,用我們之死來栽贓秦公子。”
“隻可惜,我們恐怕是沒有機會向秦公子說一句抱歉了,這份愧疚留在心底,死不瞑目。”
一眾大夫們一個個搖著頭,潸然淚下,醫館內的氣氛是一片慘然。
他們一半是出於對冤枉了秦墨的愧疚之心,另一半則是悲傷自己這就要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枉死不說,還要成為栽贓嫁禍他人的證據,這讓大夫們的心中一片憤然。
他們懸壺濟世一生,何曾做過這般事情。
隻是他們心中十分清楚,在這個世界上,許多事情根本不是他們所能左右。
黑麵法王輕輕揮手。
縣衙內出現的黑色弧形光芒再度出現。
它們仿佛是一輪輪詭異無比的月刃,以極為優雅的姿態,在一片寂靜當中取人性命。
整個醫館內隻有黑色月刃,斬開大夫們身體之時所發出的輕微噗嗤聲,除此之外別無其他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