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乐麻将馆》长篇小说张宝同2003.4.7
吃过饭，说了会话，蓉蓉就要离开。老蔡害怕孤独，有些不舍得让蓉蓉离开，就抓住蓉蓉的手久久不放。蓉蓉不住地用软语柔情劝慰着他温暖着他。老蔡一激动，就把蓉蓉紧紧地搂在了怀里，动情地说，“蓉蓉，你这人真好，我要是能娶你这人做老婆就好了。”蓉蓉笑了，说，“我要是真成了你的老婆，你不定会把我烦成啥样。你们男人呀，哪个不是看着别人的老婆好，看着自己的老婆嫌？”
老蔡也笑了，说，“没办法，男人就这命，要出外打工养家糊口，累了困了要睡觉，可是一觉醒来有了精神，又想要女人了。看来，男人还是离不开女人。”蓉蓉就说，“你就是一只眼瞎了，也比我那懒熊男人好得多。如果有来生和来世，我还真愿意嫁给你这样的男人。”听着这话，老蔡就感动地直点头。
正说着，一名护士推门进来，见他俩搂在一起在亲热着，就朝着门上敲了敲，见他们两人急忙分开了，就对蓉蓉说，“你是他亲属？”蓉蓉不知该咋回答，就说，“有啥事？”那位护士把一些治疗凭据给了蓉蓉，说，“到住院部交费。”说完，便离开了。
蓉蓉把交费单据一看，不由地乍着舌头，感叹不止地对老蔡说，“才只住了两天院，怎么一下子要交这多的钱？”说着，便把单据递给了老蔡。老蔡拿着交费单一看要交一千元钱，顿时有些发懵，就说，“要不，人家都说现在人都不敢生病，生了病就看不起，我还没注意，现在一住院，才真正体会到了钱到病时方恨少。”
一下子要交这多的钱，蓉蓉就问老蔡，“从哪能一下子拿出这多的钱，你看这事咋办？”老蔡实际上也没啥办法。他本来每月工资也就五百元钱，给家里每月寄去三百元，留下两百元钱来作为生活费，可是，他还要常常从这两百元钱中省下一些钱用来打牌，甚至还要给自己存下一些应急的钱。
本来，他已经给自己存下了三千元钱，可是，那次蓉蓉的大女儿荷花要交学费，朝他借钱，他一把借给了蓉蓉两千元钱，后来，侄儿结婚，他从中拿出了三百元钱，过中秋节时回老家，又花了两百元钱，就只剩下了五百元钱，前天来医院看病，那五百元钱就一下子交给了医院。眼下，他手里连一分钱都没有了。他想了想，就对蓉蓉说，“要不，你就去我们厂，找陈老板先借上一千元钱。”蓉蓉马上就说，“我又不是你们厂的工人，人家咋会把钱借给我？”老蔡就写了一个借条，让蓉蓉到铸铁厂去找陈老板借钱。
蓉蓉拿着老蔡的借条，就去了铸铁厂。蓉蓉常来铸铁厂，当然知道陈老板的办公室就在三楼。于是，她来到了三楼找到了陈老板。陈老板是个南方人，个头不高，人却是很精明。他把蓉蓉拿来的借条看了看，就明知故问道，“这是谁写的借条？”蓉蓉说，“肯定是老蔡写的。他现在右眼被人打瞎了，正在住院，可他现在没钱给人家医院交费，就让我拿着这借条来找你借钱。”
陈老板当然知道老蔡发生的这事，也知道这借条是老蔡写的，但他还是装模作样地又把借条看了一会，问，“他要借钱，他自己为啥不来找我？”蓉蓉觉得陈老板是在故意为难人，就说，“他现在住在医院里，来不了，才让我把这借条拿给你。”老板皱了皱眉头，又问，“你是他啥人？”这个问题显然是带有某种侮辱性，但蓉蓉却说，“我是他爱人。”过去，她可能会害怕让别人知道她和老蔡的关系，可是，现在她已经没啥可担心了，没啥可害怕了。
陈老板当然知道蓉蓉跟老蔡常在一起打炮的那些事，所以，听蓉蓉这样回话，就觉得很突然很意外，用眼睛把蓉蓉看了好一会，就笑了笑，说，“你这女人真是有胆有识，有情有义，不过，我只能借他五百元钱，而且，就这一次。”说着，就让蓉蓉把借条上的钱数改成了五百元，然后，在借条上批上“同意借款五百元。”递给了对面坐着的女孩。那女孩打开保险柜，取出了五百元钱，数了数就给了蓉蓉。
可是，五百元钱根本不够，还差五百元钱。蓉蓉决定去找老方想办法。平时，只要有什么难处和办不了的事，她都会去找老方想办法。回到了住处，蓉蓉见老方的房门是锁着的，就问凤女，凤女说老方恐怕是到康乐麻将馆打牌去了。于是，蓉蓉就去了康乐麻将馆。可是，老方并不在麻将馆里。这让蓉蓉不禁着急起来。人一急就很容易像只没头的苍蝇乱飞乱撞。
她见到宽娃坐在麻将馆里，就朝宽娃借钱。可宽娃平时跟她就没啥来往，哪会把钱借给她，就对她说身上没钱。于是，她又找女老板借钱，可女老板却说，想借钱可以，问她拿什么东西作抵押。她想了半天，也不知该拿什么东西作抵押。于是，她就跑回去找破烂王。破烂王说他手里只有两百元钱，说着，便把两百元钱都给了蓉蓉。见蓉蓉急着到处借钱，平时跟蓉蓉不搭腔说话的凤女，也拿出一百元钱给了蓉蓉。可是，就这，还差两百元钱。
几乎所有她熟悉的人都求过了求遍了，还是没能借到这两百元钱。蓉蓉真是觉得有些山穷水尽日暮途穷了。平时，人家都说一分钱能难倒英雄汉，蓉蓉老是不相信，觉得活人还能让尿给憋住了？可是，蓉蓉这才真正地体会到，她真是连一点办法都没有了。眼看就要到中午了，还要给老蔡送饭，蓉蓉就赶紧给老蔡做饭。
饭做好了，蓉蓉就急着去医院送饭。老蔡见蓉蓉来了，就说，“钱给人家医院交了没有？”蓉蓉说，“还没交呢。”老蔡叮咛着说，“赶紧给人家交了，人家都来催过好几遍了。”蓉蓉马上做了一个吃惊的样子，说，“你看，光忙着做饭，我把钱给忘在了屋里，不过，你别担心，要是人家再来催着交钱，你就说明天上午一定交钱。”
从医院里回来，已是快六点钟了，蓉蓉又去找老方，可破烂王对她说，“听说老方去朋友那喝酒去了。”蓉蓉问，“他啥时能回来？”破烂王也说不准，猜测着说，“那还能不喝到晚上七八点钟？”蓉蓉就只好等着。可是，到了晚上七点钟，老方并没有回来；到了晚上八点钟，老方还是没有回来。蓉蓉有点急了，害怕老方再不回来，借不到钱，明天早上要给老蔡送饭时，老蔡再问起交钱的事，她就没法给老蔡解释了。
正在这时，有人敲门了。蓉蓉以为是老方回来了，就把门打开，可是，一看竟然是老王。老王那次因为对蒋三进行威胁和打牌，被派出所抓去关了几天，还罚了三千元钱。但这种事对他来说几乎是家常便饭，小菜一碟，仿佛让人感觉他老王从派出所一出来，还是原来的那个老王，并没有受到什么大的惊吓，也没有什么大的改变。但是，熟悉他的人还是不愿意跟他在一起打交道。
蓉蓉当然知道老王不是个地道本分的常人，平时靠掏包摸钱过日子，名声很坏，但是，也知道这种人你是惹不起的。见到老王来了，她就很是吃惊，说，“你来这里干嘛？怕不是走错地方了？”老王嬉皮笑脸说，“我听说姜项跑了，怕你一人呆在这里太孤单太寂寞，想过来陪陪你。”蓉蓉没好感地说，“你不是有钱吗，也不缺女人，身边的女人三天两头地变换，怎么会想起我这个拾破烂的？”
老王嬉嬉一笑说，“你没听说，人要是吃惯了细米白面，就想换换口味，想吃点山芋红薯。”蓉蓉不高兴了，说，“照你这样说，我就是洋芋红薯了？”老王赶忙摆了下手，说，“哪里哪里，打个比喻嘛。”说着，便很随便地往**一躺，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让蓉蓉给他找火点烟。蓉蓉从窗台上拿起火柴，朝着老王丢了过去，说，“你自己点吧，我又不是专门伺候你的丫鬟。”老王从兜里掏出五元钱，朝着蓉蓉说，“你给我把烟点着，这五元钱就是你的。”蓉蓉见老王手里拿着五元钱，神情和话语马上就变得柔和起来，说，“你说话算数？”老王说，“我都多大的人了，哪能说话不算数？”蓉蓉就从**捡起火柴，给老王把烟点着了。
老王用力地吸了口烟，然后，把手里的那五元钱给了蓉蓉。接着，他又掏出一张十元钱，说，“亲我一下，这十元钱就是你的了。”蓉蓉犹豫了一下，说，“亲你哪里？”老王说，“随便，亲嘴亲脸，亲屁股亲脚丫都行。”蓉蓉想了想，说，“那就亲脚丫。”老王说，“行，那你就亲脚丫。”说着，便把一只鞋一蹬，甩在了地上，把袜子脱了下来，伸在了蓉蓉的面前。蓉蓉一看，就皱着眉头说，“不行，你这脚丫子太脏太臭。你有多少天没洗过脚了？”老王说，“也就是三五天吧。”蓉蓉就说，“这样又脏又臭的脚要亲一下，最少也要三十元钱。”
老王说，“你这不是在逗乐？我这脚又不是皇帝国王的脚，亲一下还得要三十元钱。你把我这脚砍下来拿到市场上当肉卖了，看能不能卖上三十元钱？”蓉蓉却说，“你可别这样说，蒋三那手指断了，到医院里接起来，还要八万元钱呢。”老王说，“我的脚指头没断，不让你接，只是让你亲一下。”蓉蓉说，“不行，我不亲，你赶快走吧，我还要睡觉呢。”可老王并不想马上离开，他拉着蓉蓉的手，说，“要不，让我打上一炮，给你三十元钱。”蓉蓉想都没想，说，“你要给五十元钱。”老王笑了笑说，“人家美容美发厅的小姑娘打一炮才要五十元钱，你个捡破烂的半老徐娘，一张口也要五十元钱我，也太没有自知之明了吧？”蓉蓉想了想，说，“要不，你给四十元钱。”老王犹豫了一会，就说，“四十就四十，不过要优质服务。”蓉蓉不明白，就问，“怎么个优质服务？”老王说，“这都不懂，就是你在上面，我在下面。你要用劲我来享受。”蓉蓉就笑了，说，“没想到你这人还会玩这花样。”老王说，“女人我玩得多了，要找点新鲜滋味。”
蓉蓉把门一闩，把窗帘一放，就上到**开始脱衣服。干完事，老王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对蓉蓉说，“男人劳动，女人享受，反过来男人还得要给女人付钱。这事情真是本末倒置，应该让女人给男人付钱才对。”蓉蓉说，“谁叫你们男人都好这事？”老王下了床，从兜里掏出了四十元钱丢在了**。蓉蓉见老王要离开，就一下拉住了老王，说，“你先别走，我有点事要求你帮忙。”老王一怔，说，“啥事，是不是还想要钱？”蓉蓉点了点头，说，“借我二百元钱，我过几天就还你。”老王说，“你要干嘛？我老王可是从来不往外借钱。”蓉蓉就说，“老蔡的事你都知道了吧？”老王说，“老蔡的眼让姜项给打瞎了。这大的事，徐家湾村里的人谁能不知？”蓉蓉就说，“他住在医院，急着要钱看病。”老王说，“老蔡住院看病，碍得你的蛋痛，你干嘛要借钱给他看病？”蓉蓉说，“他在这里无亲无故，一人住在医院里，没人照料不行。要不，这四十元钱我不要了，你再给我拿出一百六十元钱，就算我借你两百元钱，等他家一来人，就把钱还给你。”
老王说，“也行，不过，到了十天我就来取钱，要是你还不了钱，别怪我老王翻脸不认人，开车来你这屋里拉东西。”蓉蓉保证着说，“到时我要是不给你还钱，你哪怕把我卖了都行。”老王说，“行，到时我可是要把你拉去当佣人。”说着，便从兜里掏出了一百六十元钱，丢在了**，开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