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乐麻将馆

第七十一章节.小姑惠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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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乐麻将馆》长篇小说张宝同2003.4.7

这些天里,姜项一直在跟蓉蓉闹气,因为赌气,一连几天都没回屋,白天他在康乐麻将馆打牌,夜里也不知道在哪里睡的觉。也许是因为心情不好,也许是因为疲惫不堪,姜项打牌的手气一直不好,把借老方的三百元钱输了个净蛋光。输光了钱的姜项像个刚杀过人的罪犯,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眼里充满着鲜红的血丝,摸着黑回到了已经有些陌生的屋里。

出他所料的是,屋子里没人,**的被子没叠,再看锅灶是冰冷的,橱柜里连一点剩菜剩饭都没有。显然,蓉蓉已经有好些天都没做过饭了。他不禁有些奇怪,而且有些躁气:蓉蓉过去夜里可是从来不出门,就是出门,也只是到康乐麻将馆里呆上一会。可是眼下,这个女人干嘛去了?这么晚了还没回来。他已经一整天都没吃饭了,肚子里饿得厉害。他想等蓉蓉回来给他做饭,可是,一直等到老方打牌回来,也没见到蓉蓉的影子。

姜项就去了隔壁屋里问老方,“蓉蓉干嘛去了,怎么这晚了还不见回来?”老方反问他说,“她是你的女人,你都不知道,我咋能知道?”姜项说,“我这些天就没回来。”老方说,“你这些天都不回来,还要管她回来不回来?”姜项愤愤地说,“这狗日的女人这晚了都不回来,只怕是又到哪里打炮去了。”老方埋怨着他说,“我给你说了几次,让你回来,可你非要充大蛋耍大牌,要教训教训她,现在见人家不见了,你又开始闹心了。”姜项说,“这狗日的女人怕是老毛病又犯了,等她回来了,我非要好好地收拾收拾,不然,性子就会越来越野。”老方就说,“蓉蓉是啥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可你自己整天耗在麻将馆里不回来,怪谁?”姜项恶狠狠地说,“等她回来了,看我不把她屁撕了。”

接着,老方问姜项,“给你在市场里找的活,你到底是去还是不去,也该有个主意,好让我给人家个回话。”姜项连忙摇头,说,“不行不行,那活能把人累死,我干不动。”老方说,“我看你是让蓉蓉给惯坏了。不就是背背扛扛的活,市场里有多少人不都在干着,你怎么就不能干?你是贵族小姐,还是富豪阔少,咋就这样的娇贵?”姜项说,“老方呀,我就给你直说了,我不想干出力的活。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是出力不挣钱,挣钱不出力。”老方说,“除非你去当老板。”姜项说,“我也就是想当老板,可是,没有机会。”说着,就问起老方跟那个富婆胖女人的关系进展如何。

老方连忙摇头,说,“不行不行,那女人人高马大,气壮如牛,而且年龄也太大了,我没相中。”姜项就责怪着说,“你这人怎么这样死板,你不能假装着跟她好,等她把钱给你一投,你再跟她散伙?”老方用眼睛瞪着姜项说,“你把我老方看成是啥人了?这种欺人诈物骗钱的事是我老方这种人干的吗?”姜项见老方的态度如此坚决,就用央求的口气对老方说,“既然你不喜欢那女人,要不,就把那女人介绍给我。我不嫌她高大嫌她气壮嫌她年纪大。事成之后,我姜项绝不会亏待你老方。”

老方冷笑着说,“你是看上人家的钱了,还是看上人家的人了?”姜项心虚地笑了笑,说,“当然是两者都看上了。”老方就说,“你想认识,你自己找人家说去,让我给你做介绍,没那个门。我也没有那么大的面子,说让人家跟你好,人家就跟你好了。”姜项则说,“不用你多说,只劳你引见一下就行,多余的话不用你说,我自有办法把她拿下。”老方嘲讽地说,“别以为人家女人真是没人要了,告诉你吧,人家的眼头可是高得很呢。就你这人,恐怕还没等你过招,人家早就把你给识破了,别把别人都当成了傻子。再说,你这人动机不纯,财迷心窍,我还能不知道。我要是把你介绍给人家,让人家上当受骗,人家不是要骂我一辈子?”

姜项信誓旦旦地说,“我绝对会全心全意地去爱人家,尽心尽力地让人家高兴满意,我可以向你保证。”老方说,“你不用向我保证,对你这人我又不是不了解。再说了,人家不是光要你去爱人家,人家要的是结婚,你能跟人家结婚吗?”姜项犹豫了一会,说,“结婚就结婚,哪有啥不行?”老方说,“可你恐怕也是有老婆有孩子的人吧?你跟人家结婚,你老婆孩子咋办?”姜项说,“我也是出来十多年了,早就跟家里断了联系。”老方说,“人家是找老伴,不是像蓉蓉那样找快活。你这样年轻,身份又不明,你想人家能跟你结婚吗?我可给你说,人家不是找不到对象,要是真想找,人多着呢。算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跟着蓉蓉好好地过日子吧。”

姜项见老方这种态度,就有些生气了,对老方说,“老方,我平时对你够哥们够尊敬了,可是,让你给我办个这事你都不肯,真是不够意思。你就是帮我介绍了,人家不同意是人家的事,我也不怨你。可你为啥就不肯帮这个忙?”老方也不高兴了,说,“这个忙说不帮就是不帮,帮你欺人骗钱的事我绝不做。这是我老方做人的原则。”姜项说,“那行,我算是认识你老方了。”说着,就跑到凤女屋里去找东西吃。

凤女这时已经睡下了,听见姜项敲门,就和着衣服开了门,问,“这晚了,你有啥事?”姜项说,“有没有吃的东西?我一天都没吃饭了,饿死我了。”凤女本来就跟姜项和蓉蓉不和,对姜项也没个好印象,见姜项要来找东西吃,就说,“你在干什么大事,忙得你一天都没吃饭?”虽然凤女对姜项没好话,可是,还是拿出两个馒头和一小盘辣子让他吃。

姜项吃着馒头夹辣子,就问凤女,“你没见蓉蓉去哪了?”凤女就用挑拨的口吻说,“不知道,我就见下午有个男人来找她,她就跟着人家一起走了。”姜项一听,脑子里就响起了一个炸雷,继续问道,“那男人是啥个样子?”凤女说,“个头挺高,瘦瘦的,有四十来岁,像是渭南那边的人。”姜项就骂了起来,“狗日的,趁我不在家,她的屁就痒了,见有男人来引她,就跟着人家去打炮了。”凤女也说,“这女人也不讲个好赖,见是个男人,她就翘尾巴。”

把两个馒头吃完,姜项还不想走,见凤女披着一件单衣,露着乳沟坐在**,就说,“我要是能娶到你这样的女人,就是一辈子的福气。”凤女很有意味地说,“我哪有人家蓉蓉那本事,夜里能把男人弄得死去活来,都要把床铺摇晃零散了。”姜项坐在了凤女的床边,突然一下把凤女给搂住,说,“我想跟你一起睡觉。”凤女一听,吓了一跳,忙把姜项推开,说,“你快走,快走,让老方和破烂王知道了不好。”

姜项马上说,“你别怕,我会给你钱。”凤女说,“你给钱我也不要。”姜项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就说,“你都跟老方睡了,咋就不能跟我睡觉?我还不比老方年轻有劲?”凤女说,“我跟老方睡觉我愿意,管你屁事?”说着,便把姜项推出了屋子,闩上了门。

姜项想蓉蓉就是在外面呆再久,也不敢在外面整夜不归,就躺在**等着蓉蓉,心想等她回来了要好好地把她审问一番,不行就把她好好地收拾一下,哪能让她一个女人家想怎么就怎么。他知道女人的胆子实际上是很野的,要是不严加管教,让她怕你,你就拿不住她。你要是拿不住她,她就会变成老虎变成狮子,到那时你就是想管都管不住她了。可是,一直等到了十一点钟,也没见蓉蓉回来。他已经两三天没好好地睡觉了,实在是困得不行了,很快就睡着了。

等他醒来时,已是十点钟了。他感到饿得厉害,想等着蓉蓉回来给他做饭,再向他低眉顺眼地解释和道歉一番,好让他心里的怨气能释放一些,如果再能给他一些钱让他去打牌,那么,他心中所有的怨气就会云消雾散。可是,他的所想仿佛就是一场黄粱美梦,因为蓉蓉不知是去哪了,从昨天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又让他不知到哪里去找她。所以,他只能躺在**着急地等待。

大概到了十一点钟,突然有人敲门。姜项一怔,心想狗日的蓉蓉总算回来了,他决定把脸板起来,好给她一个下马威。可是,那人敲了敲门,见没有回应,就趴在窗口朝里面看。姜项从窗口朝外一看,见窗口那边探出一个模样俊俏的女人脸。他朝那俊俏的女人看了看。那个女人也在朝着他看着笑着,还用手示意着让他开门。

他想这恐怕是那些在美发厅或是歌舞厅里挣不到钱的小姐跑上门来找生意呢。于是,他连上衣也没穿,就穿着短裤下了床,光着脚板去开门,心想既然有人送上门了,咱哪有不受之理?就是把她先干了,不给她钱她也是没辙,谁让她自己送上门来。

门开了,女人进到了屋里,但不是美发厅和歌舞厅的小姐,而是一位年轻俊俏的农村小媳妇。女人约有三十一二岁,穿着一件蓝色碎花短袖上衣和一件浅蓝色的长裤,个头不高,模样娇俏。姜项实际上更喜欢从农村来的乡下小媳妇。这种人性情温和,清白单纯,不像那些美发厅或歌舞厅里的小姐人小鬼大,财迷心窍。他回到**,但没有马上躺下,而是坐在床边用欣赏和贪婪的目光看着来人,问道,“你来找谁?”

年轻女人回答说,“我叫惠玲,是蓉蓉的小姑子,蓉蓉是我嫂嫂。”姜项就让惠玲坐在床边,朝着她问,“你找蓉蓉有啥事?”女人离姜项远远地坐在床边的另一头,用一种自嘲和无奈的神色说,“家里的情况不行,两个孩子都在上学,现在,收过麦了,想出来让嫂嫂给我找个活干。”姜项马上就说,“蓉蓉出门了,不知啥时才能回来。”女人显得有些失望,自言自语道,“她人不在,那咋办呀?”

姜项对女人说,“她不在,也没啥,不是还有我呢。你不就是想找个活干?我在这里也呆了许多年,认识的人也不少。要不,你先在这里休息上一两天,等我把活给你找好,就带你过去。”农村女人一听这话,就高兴地说,“听嫂嫂说你过去是搞建筑工程的,挺有本事。”姜项说,“不是吹的,要不是别人欠着我几十万元,我现在至少也是个百万富翁。哪像现在混成这样。”

农村来的女人听着这话,惊讶地直伸舌头,惊叹地说,“我的妈呀,这多的钱,恐怕要用一个大箱子才能装下。”姜项一眼就看出了惠玲这女人到底是从山区农村里来,连一百万元钱的概念都没有,就笑着对她说,“实际上,一百万元也不算多,用一个皮包就能装下。”然后,就说,“不过,现在外面还欠着我二十七万元钱,等把这钱要了回来,我就先买套房子,让你嫂嫂住。到时,你也过来跟我们一起住好吗?”惠玲用羡慕的口气说,“可我没有嫂嫂的这种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