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乐麻将馆

第七十三章节.丧失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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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乐麻将馆》长篇小说张宝同2003.4.7

姜项觉得蓉蓉这几天来的表现显然是在跟他对抗打别,一匹不被驯服的母骡子竟然不断地朝着他甩头撂蹄,想要摆脱他的管教和制服。这对姜项来说可不是个好兆头。他早就压满了一肚子的火气,没处发泄呢。所以,他一想到蓉蓉,就不由自主地咬牙切齿,要把这一肚子的恶气朝着她铺天盖地泼去。不这样做,就不能让他出了这口气。

他严阵以待,等候多时,准备跟蓉蓉算算这几天的账,要使个毒手狠招把她制服,让她明白不听他的话,跟他过意不去是行不通的。他就这样地等着,忘了吃饭,忘了睡觉,从下午三点一直等到了夜里十一点。蓉蓉还是没有回来。他听见隔壁老方开门回来的声响,就来到了老方的屋里,问蓉蓉和惠玲去哪了。

老方摆出一副爱理不睬的样子,回答说,“她们又没给我请假,我咋知道?”姜项显得有些没趣,但还是问道,“她们不是跟着你一起出去的?”老方说,“蓉蓉让我给她小姑子找活,我给她们领到了地方,就去了麻将馆打牌去了。”接着,又说,“你下午打牌的钱是不是跟人家惠玲借的?”姜项想否认,但又没法否认,就说,“你咋知道?”老方说,“我一见你这来人了,就猜到了。你给人家找活,找到了没有?”姜项说,“还没来得及找呢。”老方说,“你把人家睡了,还把人家骗了。你这人呀,啥事都能做得出来。我真后悔当初把你这人看错了。”

姜项羞愧地离开了老方的屋子,回到了自己的**,就觉得自己像具行尸走肉一样,没有灵魂,没有信誉,没有知己,没有真情,有的只是情欲,只是贪婪,只是谎言和欺骗。正是这种情欲和贪婪,这种谎言和欺骗,让他失去了家庭和亲情,失去了职业和尊严,落没到眼下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步。但是,他不想失去自己的本性,他生就的本性就是情欲、贪婪,就是谎言和欺骗,还有狠毒和大胆。这是他的本性,是他生存的方式和依靠。现在他就是个输光了钱的赌徒,是个失去了理性的恶人。一个人赌红了眼,输光了一切,他还有什么可怕的?

他就是抱着这种态度要跟蓉蓉摊牌算账的,所以,当蓉蓉带着困乏疲倦的神色开门进到屋里时,就见姜项用那种刚杀过人的眼睛在盯着她。女人心再野,胆子并不大,所以,一见男人用这种眼光盯着自己,就不禁有些恐惧和慌乱。姜项问,“又到哪野去了,卖去了?”蓉蓉不想让姜项给吓住,就不阴不阳地说,“你又不是我男人,管我那么多干嘛?”说着,就走到桌旁给自己倒了杯水。

姜项走到她的跟前,一句一字地说,“你跟我过在一起,就是我的人,就得要我管。”说着,抓住蓉蓉的衣领把她一把揪过来,推在床边。蓉蓉喊道,“你想干嘛?”姜项说,“想干嘛?你自己知道。”说着,就把蓉蓉按在了**,连拉带扯地把蓉蓉的裤子扒开,把手伸进裤裆里一摸,就骂道,“你这个让狗趴让驴日的,满裤裆都是粘乎乎的。”边骂边发疯地要把蓉蓉的裤子扒下来。蓉蓉死抓着姜项的一只手不放,可姜项用力把她的手一扭,痛得她死命地叫了起来。

很快,她的裤子被姜项脱了下来,丢在了地上。蓉蓉就拉起被子要盖住身子。可姜项已经从抽屉里拿起了一个中号螺丝刀,骂道,“你个卖屁货,上中学时就爱让男人日屁,不日你就屁痒。老子现在就给你治病。”蓉蓉一边用力地挣扎一边死命地嚎叫着,“救命呀,杀人了。”

听见喊声,老方手里拎着一根木棍,破烂王抄着一把铁锨赶了过来,一脚把房门跺开。进到屋里,见姜项穷凶极恶,如此的残忍卑劣,老方举起木棍,大吼一声,“放手!要不,我打断你的胳膊。”姜项见老方和破烂王如此义愤,正举着木棍和铁锨对着自己,便马上松开了手,从蓉蓉的大腿间钻了出来,对着老方和破烂王说,“你们别管,让我把这个日屁卖屁的贱货的毛病治一治。”老方见姜项松了手,就放下了木棍,指着姜项说,“姓姜的,你还是不是人?你这是给人治病,还是把人要往死里整?”姜项说,“这个贱屁货毛病深,不硬整治不了病。”说着,从地上捡起蓉蓉的**,亮起着给老方和破烂王看。

蓉蓉已经拉起被子盖在了身上,见老方和破烂王对自己抱打不平,又见姜项在亮她的丑,就高声地揭起姜项的疤。她边哭边质问道,“你自己是什么人?还有脸说我。”姜项骂道,“日你妈,我咋了?”蓉蓉说,“前些天从老家来了个女孩,年龄才只有十七八岁,到了这里来找活,你说你认识人多,能给人家找到活,把人家女孩带出去,哄着骗着把人家女孩的事做了。人家女孩才十七八岁,刚从学校里出来,第一次出门,就让你给糟蹋了。你说你还是个人吗?”

姜项见非但没把蓉蓉的毛病冶好,还让她揭破了毒疮,恼怒之极,骂道,“日你妈,你倒说起我来了。”扑过去就要掐蓉蓉的脖子。老方一木棍打在了姜项的后背上。姜项哎呀地叫了一声,倒在了地上,双手捂着后背痛得直叫。破烂王也挥起铁锨对姜项喝道,“快走,走,我这屋子你以后不要再来。”姜项本来就跟破烂王关系不太好,平常见面都是爱理不理的,眼下见破烂王真地在赶他走,就摆起一副“士可杀,不可辱”的样子,从地上爬了起来,对着破烂王傲慢蔑视地说,“走就走,还怕我不在你这里住就没地呆了。”说着,便恶狠狠地指着蓉蓉说,“你个屁货,等着瞧,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便朝着漆黑的夜里走去。

出了屋子,顺着小路一直走到了村头的路口,姜项才意识到自己实际上是没有地方可去。他不是本地人,无亲无故,虽说认识一些人,可都是打麻将的牌友,而且关系好一些的牌友却是一个都没有。他不禁感叹和悲哀自己这些年来是怎样混过来的,竟连一个能称兄道弟,知己相助的人都没有为下,无奈,只能去康乐麻将馆过上一夜。

也许是太晚了,打牌的人差不多都回家了,所以,麻将馆里只有一间屋子的灯是亮的。灯光下,只剩下两桌人在打牌。他刚坐在桌旁看了一会,人家就散摊回家了。而另一桌打牌的人是几个在市场做生意的四川小年轻,不要说彼此之间都不熟悉,就是人家叽里呱啦说的话都让你听着不顺耳。所以,他就不好在人家跟前呆着,其实,这时候了还不回家,还要呆在人家旁边傻呵呵地看人家打牌,免不了会让人家觉得你要多怪有多怪。

所以,他只好离开了麻将馆。走在路上,他把平常认识的熟人都扳着指头数着,看今晚能在哪里过个夜。数来数去,还是觉得应该去找宽娃。宽娃单身一人住着一间房子。他曾在那里打过几次牌。于是,他就来到了村子后巷东头的一个院子门前一推门,还好院门还没上锁呢。他上到了二楼,见宽娃屋里的灯还亮着,就敲起了门。宽娃问道,“谁呀?”他说,“我是姜项。”宽娃又问,“啥事?”姜项说,“你出来说。”

宽娃穿着短裤开了门,把头伸出门外朝着姜项看了看,问,“啥事呀?”姜项这时从半开的门缝朝屋里看去,看到一个女人正坐在**,用一个毛巾被盖着身子,正伸着头朝着门外看着。姜项当即就意识到这是宽娃的媳妇来了,因为前些天就听宽娃说媳妇嫌他打麻将把钱都输掉了,要过来看着他,不让他再打麻将。于是,姜项就不能再对宽娃说要来借宿的事了,只好改口说,“我的钱包丢了,你看到了没有?”宽娃说,“我啥时见你有过钱包?里面装了多少钱?”姜项说,“不多,也就是两三百元。”宽娃说,“你欠我的钱啥时还?”姜项说,“我就是来找钱包的,一找到钱包,就给把钱还了。”

宽娃说,“我没见,你在哪里丢的?”姜项说,“在康乐麻将馆。”宽娃说,“你在康乐麻将馆里把钱包丢了,干嘛要到我屋里来找?我都好几天没去过康乐麻将馆了。”姜项说,“康乐麻将馆我找了好几遍了,没找到,就顺便来你这里问一下。”说着,就往楼下走。还没走到楼下,就听屋里的女人问宽娃啥事。宽娃边关着门,边怪声怪气地说,“他把钱丢在了康乐麻将馆,跑到咱屋里来找钱包,你说神经不神经?”

姜项从宽娃住的院子里出来,又回到了村西头的路口。路灯在高高地电杆上闪着疲惫暗淡的亮光,亮光之下,整个村子已清静迷蒙地进入了梦中。一种极度的困乏在驱使着他赶快找个地方睡觉。可是,一个被人赶出家门的人能到哪里过夜呢?人就是这样,总是在啥东西失去之后,才能真正地体会到它的重要。夜越来越深了,倦意也越来越浓了,他实在是有些招不住了,就决定回去敲蓉蓉的门,想必她不会不给他开门。

他真地敲起了蓉蓉的房门。蓉蓉问了句,“是谁?”他说,“是我,开门。”蓉蓉没有回话,也没有开门。他就用拳头砸门。蓉蓉还是不肯给他开门。道是老方被他弄醒了,开了门,把他叫到了屋里,说,“姜项呀,你让我怎么说你呢?是我把你介绍给蓉蓉,本来我这样做就够缺德了,因为你们都是有家有室的人,但我当时也是出于好心,想着你们两人都是出门在外,好让你们能在一起相互关照相互帮助,没想到你竟是这种人,整天啥事不做,就知道吃了玩,玩了睡,一点正事都不做,反让蓉蓉把你养着。这还暂且不说,你还尽给我做出一些丢脸丢份的事。”姜项满面羞愧,低头无语。

老方接着又用责怪和训导的口气说,“一个人在世上所作所为都是由别人评判的,如果你做的都是善事和好事,人家就会把你当成好人看待。如果你尽干些坏事和恶事,人家就会把你当成坏人和恶人看待。一个人活在世上,什么东西最宝贵?也许是钱,但还有一种东西比钱还重要,那就是人品。人品好信誉就好。美国有种叫信用卡的东西,用起来比现金还方便,可以赊账。人家信用卡公司为什么敢让你赊账?就是因为人家觉得你有良好的信誉。要是像你这样,借钱欠钱不还,还要想方设法去骗人家的钱,哪家信用卡公司敢让你赊账?再比如说我老方吧,要是一个月两个月没钱花没饭吃,朝谁借上个千儿八百的,没人不借给我。这点你姜项行吗?”老方又对姜项语重心长地说,“对女人来说失身是小,失节是大;对男人来说,失钱是小,失名是大。钱没了可以再挣,人品臭了,你就彻底没救了。”

姜项不是个容易被人说动的人,但他对老方还是比较服气。一是因为他觉得老方见的世面大威望高,二是因为老方给他帮过不少的忙。所以,他朝着老方点了点头,说,“老方,你的话我懂我信。”老方说,“光懂光信不行,要想办法改正才行。”姜项说,“我愿意改正。”老方就说,“怎么改正?要拿出些决心和措施出来,不能像吹气一样,这边气一吹,那边什么都没见到。”姜项说,“我不打人了,也不骗人了。”老方说,“光这还不行,你一个男人家,不能老是让蓉蓉天天养着,也该出门找个活干,要自食其力。”

姜项犹豫着说,“可我找不到合适的活干。”老方说,“你给我说说啥样的活才适合你干?你是不是觉得当大老板才适合你?我给你说,现在不论啥活,能干着总比闲着强,像你这样的人,一闲起来就要出事,无事生非。你也知道我老方当年也是有名有声的大老板,现在还不是照样给人家拉粪扫圈?你姜项跟我老方相比可谓是小拇指比着大拇指。还有啥不能低下头,弯下腰给人家下苦力干活?”

姜项在老方的劝说下,逐渐恢复了理智。他沉默了一会,对老方说,“那你就给我找个活干吧。”老方一听,说,“好,这才像个男人说的话。明天,我就去给你找个活干。不过,咱们丑话说在前头,不管啥活你先干着,不能撂挑子。否则,你就别再让我给你找活了。”姜项说,“行。”

这时,老方才对姜项说,“上床睡觉吧,明天我带你去见个人,让他给你再好好讲讲。他的话比我的话管用得多。”姜项实在是困得睁不开眼了,衣服没脱,就一下子倒在了**,扯着呼噜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