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乐麻将馆》长篇小说张宝同2003.4.7
两人正说着话，凤女的小儿子引良下班回来了，见**正跟母亲在说话，就拿着一个小凳一声不吭地坐在旁边听着。引良是前几天从山阳老家那边来的，让老方在建材市场找了个干搬运的活在干着。凤女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已经成家了，在山西运城打工。本来，小儿子引良也想出去打工，可父亲的脚上有残疾，不能下地，地里的活就只好让他招呼着。可凤女见**从天水老家来这里打工，让老方找了个活，每月能挣两百元钱，心里就跟害了病似的，总觉得蓉蓉胜过了自己高出了自己，让她觉得特别的不舒服和特别的不服气，就想你娃能挣钱，我娃也能挣钱，而且我娃挣钱比你娃挣得更多。于是，就把引良从老家叫了过来，也让老方在市场找了个活干，每月少说能挣上个六七百元钱。
凤女见儿子回来了，就开始给儿子做饭包饺子。**是在饭馆里做事，包饺子自然是行家里手，就坐在旁边给凤女做帮手。两个人说着谝着，不觉一会，就把一大篦子的饺子包好了。这时，引良也在外面把一大锅水烧开了。凤女端着篦子把饺子下到了锅里。不一会，饺子熟了，凤女把饺子盛到了两个大碗里，一碗给了引良，一碗端给了**。**说已经在店里吃过饭了，连忙推让。可是，凤女不容分说，硬是把那碗饺子塞在了**的手里。**在店里整天吃油泼面都吃腻了，好久没吃过大肉饺子了，见凤姨对自己这般实诚，推辞不过，就接过碗吃了起来。**虽然吃过了饭，但还是把一大老碗大肉饺子吃完了。凤女问她，“姨这饺子好吃不？”**说，“好吃得很。我妈要是也能做出这样好吃的饺子就好了。”
凤女说，“你妈整天忙着拾破烂挣钱，哪有时间。哪像你姨我成天没事，就呆在屋里胡捣鼓。要是你真觉得姨的饭好吃，以后，你就不要在店里吃饭了，下了班就来姨这里吃饭。姨保证天天给你不重样做好吃的。”**说，“那哪行呀，让我妈知道了，非骂我不可。”凤女就说，“你只当到我屋里串门，不让你妈知道就是了。”然后，又说，“明天晚上，我还给你包饺子，你早点过来吃。”**说，“别这样，凤姨，我今天吃上一顿就行了，明天再来，不成了厚脸皮？”可凤女却说，“别说这外气话，姨已经把你当成了干女儿，就把你当成了亲女儿一样看待，看着自己的孩子吃好的，咱当长辈的心里别提有多舒畅痛快。”接着，又亲热地拉起**的手，用特别叮咛的口气说，“你明天可要过来吃饭，要不，姨可是要生气了。”**从小就很少遇到过别人如此盛情，以为凤姨真是把她当亲闺女对待呢，就心怀感谢地说，“那就谢谢凤姨了。”
第二天晚上，**没在店里吃晚饭，早早就来到了凤女的屋里。凤女见**真的来了，就高兴热情得不得了，说了句，“娃，累了一天了，快到**躺上一会，让姨给你下饺子。”说着，便忙不迭地开始动手给**下饺子。吃过饭，**就要动手收拾碗筷，可凤女抢着从**手里夺过碗筷，放在盆里洗了起来。然后，就拿出一包瓜子让**吃。
引良下班回来了，凤女就忙着给儿子下饺子。**见引良的衣服已经湿透了，就用脸盆打了大半盆水，端在引良面前让引良洗脸。引良因为家穷，二十二三岁了还没找到对象，也从未遇到过哪个女娃对自己如此的殷勤和关心，见**给自己打水，多少有些受宠若惊，就用那很专注很惊异的目光把**看了好一会。**穿着那件桔黄色的连衣裙，戴着项链，轻轻地一笑真诚而美丽，十分的可爱。真是让人越看越想看，越看越觉得可爱。引良就说，“**，你这人真好。”**听着引良对自己如此感激，就对引良会意地笑了一笑，直觉得心里有股暖流在舒缓地流淌。引良也不顾及**在跟前，就脱下衣服，用毛巾沾着水擦洗起来。引良正值年轻力壮之际，加之常年在地里劳动，中等的身材显得很壮实很匀称。**看着引良的身子，心里就升起了一种很莫名很异样的感觉。
很快，饺子熟了，端在了小桌上。引良洗过身子，换了件干净的衬衣，就坐在小桌旁开始吃饭。**觉得吃了人家的饭不能白吃，就想找点事做作为回报。于是，就把引良的脏衣服泡在盆子里洗了起来。凤女进到屋里见**在给引良洗衣服，就对**说，“娃，你累了，坐在**歇着去，衣服放着我明天早上洗。”可**说，“我不累，反正也是闲着没事。”就跟引良边说着话，边洗着衣服。引良过去没跟女娃说过话，心里就觉得有许多的话，一直不知该说些啥，只是被**问着一句，就说着一句，但这话一说，就慢慢就多了起来，也不再觉得口吃和木讷了，反而谈笑风生地给**讲起了市场里那些新鲜有趣的故事来。凤女见引良跟**越说话越多了，就用眼睛向引良做着暗示，一边说着天黑了，一边把窗帘拉了下来，然后，又对**说，“**，你就在屋里跟引良说话吧，我去麻将馆看人家打麻将。”说着，把门一关，就走了。
引良从未跟女娃单独地呆在过一起，**也从未单独地跟男娃呆在过一起。所以，凤女一走，两人都感到有些不自在了，也不知道该说些啥话，该做些啥事了。**这时已经把引良的衣服用洗衣粉洗过了，就要把衣服拿到门外用水清洗。可是，一拉门，却发现门已经被凤女从外面锁住了。**就纳闷地问引良，“姨咋把门给锁住了？”
引良当然知道母亲的意思，就放下筷子，来到**的跟前，大着胆子抓住了**的手，紧紧地握着，吱唔着说，“我妈是想让咱俩好。”**其实对引良早有好感，听引良这样一说，望着引良真诚而渴望的目光，就点了点头，说，“那咱俩就好吧。”说着，就放下手里的脸盆，跟引良搂在一起亲吻起来，吻着吻着，两人就一起上到了**。
自从**把自己的身子给了引良之后，就把自己看成是引良的人了。既然自己是引良的人，那么，就不能再跟别人胡搞了。晚上，她从引良那回到屋里，见母亲和姜叔都不在家，就知道母亲因跟姜叔赌气，不到很晚的时候是不会回来，而姜叔肯定是去了康乐麻将馆了，也是不到很晚是不会回来的。她想她已经跟引良好了，就不能再做对不起引良的事情。所以，她下决心要从现在起跟姜叔划清界限，跟他一刀两断。**当然知道姜叔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还会继续想方设法来纠缠她欺侮她，所以，她就必须要躲着他远一些，离他远一些。
晚上睡觉时，她没有像往常那样穿着短裤往帐子里一钻，靠在墙边睡下，而是找了个凉席往地上一展，再铺上个褥子，穿着裙子在上面睡了起来。可是，屋里蚊子很多，也很厉害，咬得她浑身发痒，痒得钻心，睡不着觉。于是，她就拿着床单往身上盖，好挡着蚊子的叮咬，但这根本没用，蚊子可以透过床单叮咬她。而且，屋里本来就热得跟蒸笼一样，再盖个床单，就更是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没办法，**就只好敲开凤女家的房门，要了些蚊香来熏蚊子。蚊香点着了，蚊子很快就被熏跑了，可是，蚊香的气味很重，把人也熏得头发昏，但**心想只要能避开姜叔的纠缠和欺侮，就是再痛苦的事情她都能强忍着。
刚睡上一会，母亲和姜叔边争吵着边进到了屋里，见**铺了个凉席睡在地上，很是惊讶，就走到**的跟前把**叫醒，说外面蚊子太多，要她进到帐子里去睡。可**坚持不肯。姜项当然知道**是想试图摆脱他对她的纠缠，心里很是恼怒，就用凶狠的口气对**说，“你妈让你上床睡觉，你听到了没有？”
**执拗地说，“我就在这里睡。”姜项火了，说，“你个女娃，我就不信管不了你。”说着，就过去拉住**的胳膊，把她要往**拖。可**想要向姜项表示自己的决心，就拼着死命挣扎着就是不肯上床。蓉蓉见**坚持不肯上床睡觉，就对姜项说，“她不上床睡觉算了，让蚊子把她咬死才好呢。”
姜项没有料到**会这样执拗，觉得要是强硬地逼迫她反会让她结仇记恨，没有必要，经蓉蓉这么一说，也就松了手，骂道，“日你妈，今天看你妈的面子饶了你，以后，再不听话，看我怎么收拾你。”**也不示弱，跟姜项瞪着眼睛说，“你又不是我爸，要你管我？”**一直是个温顺听话的女娃，你就是把刀子横在她的脖子上都不知道什么叫反抗，不想今天竟逮着劲跟姜项顶嘴对吵，就让姜项很是丢面子，心想是不是这些天里对她太客气了，把她的毛病给惯了出来。如果她今天敢跟他顶嘴吵架，明天说不定还会跟他叫骂对打呢。要是这样，他以后还怎么能管得住她呢？于是，他顺手一个耳光打在了她的脸上，骂道，“日你妈，今天你得是吃了豹子胆了，敢跟老子顶嘴了。”**惊叫了一声，随即就捂着半边脸哭了起来。
打过**，姜项还不觉得解气，继续骂道，“你个碎屁，平时给你个好脸，就不知道姓啥叫啥了，你问问你妈，看她敢跟我顶嘴不？”蓉蓉对姜项打**自然是老大的不满，心想我的孩子我还没动手打她呢，你是干嘛的？就是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你就这样当着我的面打我的孩子。但她虽然心里老大的不高兴，但又不好说出来，就用手拿开**的手，看着**脸上被姜项打出的几道手印，气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就躁气地对姜项说，“你看看，把娃脸上打成啥了。”
姜项则说，“还来怪我呢，也不看看你是咋把孩子教育出来的，咋就敢跟大人顶嘴对吵。给你说今天我这还是轻的，以后，再敢跟我顶嘴，看我不把她的嘴脸打肿。”蓉蓉强忍着气，似疼似恼地对**说，“你这娃也太不懂事，咋就跟大人顶起嘴来，还有不挨打的？”说着，就劝**别哭了，快去睡觉。
**夜里哭了一整夜，第二天一早，就红肿着眼睛到市场找见了引良，把昨天晚上挨打的事给引良说了一遍，然后，就哭着对引良说，“引良，你带着我远远地离开这里吧，在这里我连一天都呆不下去了。”引良见**眼泪汪汪的，就看了看她的脸。她的脸上还是红的，眼睛肿起老高。引良把牙齿咬得咯嘣响，把拳头握得紧紧的，当即就说，“日他妈，老子跟他拼命去。”说着，就要从市场跑回来，要找姜项去拼命。
**当即拉住了引良的手，说，“他那人心毒得很，下手很重，又不讲理，你找他干嘛？”引良说，“我找他拼命，老子豁出来了，非要跟他拼个你死我活。”**劝着他说，“可是，这样只能把事情弄坏，还会让我妈知道我和你好上了。”引良一听，这样不行，就给**擦了擦眼泪，安慰着说，“要不，你先回去上班，等晚上回去我跟我妈商量一下，实在不行，我就带你回我们老家。”**这才点了点头，边抹着眼泪边朝着徐家湾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