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乐麻将馆》长篇小说张宝同2003.4.7
蓉蓉和姜项把**失踪的事分析过来,分析过去,觉得肯定是引良把**给引走了。于是,两人就这样一合计,也没让老方带着就去了派出所。派出所在太华路西,院子不大,里面停放着几辆警车。蓉蓉和姜项都没来过派出所,所以,见到戴大盖帽的民警,就显得下下气气,有点像是做贼的。他们来到一个挂着值班室牌子的门前,站了一会,都没敢敲门,正巧有个民警开门出来,见到他俩,就问,“你们有啥事?”蓉蓉说,“我女子不见了,想来报个警。”
民警一听这事重大,就让他们两人进到了屋里,坐在一条长凳上,然后拿出一个硬皮本子和一支笔,对他俩问道,“你女子有多大了?”蓉蓉说,“我娃十六岁了。”民警一听,就放下了本子和笔,说,“你娃没病吧?”蓉蓉对民警的问话感到莫名其妙,就说,“我娃好好的,哪来的病?”民警说,“你娃都十六岁了,又没有啥病,咋就会不见了?难道还会是让别人给拐走了?”姜项马上在旁边补充说,“女娃可能是让我们邻居家的那个男娃给骗走了。”民警就问,“你们有证据吗?”姜项口气肯定地说,“当然有证据。”民警就拿出几页信纸和一支笔递给姜项,说,“你们把情况写清楚再说。”说完,便出门到隔壁房间谝闲传去了。
蓉蓉只上过几年小学,学过的那半筐子汉字早就不知道丢在了哪里,所以,就让姜项执笔。姜项虽说上过初中,但多少年来都没动过笔了,把笔拿在手里,就觉得沉甸甸的,还没写出字,手就抖得厉害。于是,两个人边商量着边慢慢腾腾地写着,等那个民警回来时,还没写够两行字。
民警一看姜项写出的那两行像是蚯蚓爬动的歪歪扭扭的字,而且词句也是前言不搭后语,就把眉头皱得老高,训着他说,“你看你写的是啥么,没有一句能让人读懂的。”说着,便把那页纸撕了下来,坐在了办公桌旁,对蓉蓉和姜项说,“你们说,还是我来给你们写吧。”姜项知道跟警察说话是要负责任的,所以,就让蓉蓉先说,自己在旁边进行补充。蓉蓉见姜项让她先说,就没头没脑地把**被引良骗走的话给警察说了一遍,并请求让警察派人去查找。民警说,“我们可以帮你查找,但费用得要你们来出。”
蓉蓉一听,心里一怔,心想从没听说警察办案还要老百姓自己掏钱,就问道,“要多少钱?”那民警估算了一下,说,“我们要去至少要去两三个人,车费和差费还有吃饭住店的费用,差不多就是三四千元钱。要不,你们就拿三千元钱吧。”蓉蓉一听说要她拿出三千元钱,就做出一副愁苦的样子,对民警说,“我们这才从老家出来,现在连活都没找到,哪有这多的钱?”民警见蓉蓉说没钱,也就对蓉蓉失去了耐心,把本子一合,说,“既然你们没钱,我们也就不能派人去山阳给你们查案找人了。不过,我们可以把那个叫凤女的人叫来问话。要是她儿子确实把你女儿给引走了,而且,你女儿也确实是上当受骗跟人家走的,我们可以要她把你们的女儿尽快地送回来。”
蓉蓉又问,“你们啥时找凤女问话?”民警想了想说,“我们今天下午就派人去找凤女问话,要不,你们明天下午再过来一趟。我们再把后续情况给你们说一下。”说着,便起身要送他们出门。蓉蓉和姜项见人家已经起身送客了,也就觉得不好再多说了,就连声说着,“那就拜托你们了。”起身出了派出所。
下午,果然来了两个警察开着警车来到了蓉蓉住的屋子门前,两人一下车就喊道,“哪位是凤女?”蓉蓉一听警察在喊着凤女,就把姜项叫到了窗口,从窗子里面朝外看着。凤女听到有人在吆喝她,就从屋里出来,一见是警察,马上就显得有些慌张,朝着警察说,“你们找我有啥事?”警察也不对她多言,就说,“上车。”凤女不想上车,说,“有啥事你们就说嘛。”警察也不解释,用命令的口气说,“到了派出所再说。”凤女没办法,就跟着警察上到了警车上。
等警车离开后,蓉蓉对姜项说,“警察把她叫到了派出所,在派出所里,她就是再装都装不出来了。”姜项倒摇了摇头,说,“这很难说,万一她坚持不说,警察也把她没办法。”说着,便把衣服一穿,出门去了康乐麻将馆。
本来,蓉蓉是要出外拾破烂,可是,因为**出了这种事,心里乱成了一团麻,所以,也没心事再出外拾破烂了。见姜项去了康乐麻将馆,就想找老方聊聊**失踪的事,可是,老方不在家,恐怕也是去了康乐麻将馆。蓉蓉呆在屋里没事可做,就躺在**反复地回想着**这些天来有什么可疑的举动,可是,想来想去,却找不到一点可疑的迹象。
大概到了傍晚时分,凤女回来了,一回来就开始在门前烧火做饭。蓉蓉不好意思与凤女照面,就躲在屋里观察着凤女。可凤女还是凤女,照常还是那副自由自在从容不迫的样子。显然,凤女并没有受到严厉的触及。蓉蓉就想:要么是凤女根本就没承认**被引良引走的事;要么就是警察就没有把这事真正地当成重要的案子办理。这让蓉蓉感到有些灰心丧气,愤愤不平,却也没有丝毫的办法。
傍晚时分,姜项从康乐麻将馆回来了,蓉蓉就把凤女若无其事一样地从派出所回来的事给姜项一说,姜项半天没有吭声。蓉蓉又说,“我看警察还是没把这事当成一回事,如果他们真正想查案,就不会是这种结果。”姜项说,“如果警察想好好查案,别说这样的小案,就是无名死首案都能查出来。问题是咱们没钱,如果能给警察拿出五千元钱,这事保证不出三四天,就能查出个水落石出真相大白。”
第二天早上,蓉蓉和姜项两人再次来到了派出所,又找到了前天见到的那位民警。那位民警见他们两人又来了,就让他们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然后,对他们说,“我们昨天下午把那个叫凤女的叫来了,说你们的女儿不见了,举报说是她的儿子把你们的女儿给引走了。可她说她儿子跟你女儿并不熟悉,还说他儿子是前些天就回了老家,而你女儿是前天晚上才不见的,中间相差了两三天。所以,你们女儿的失踪跟她儿子没有任何的关联。”
蓉蓉说,“这并不能说明我女儿不是她儿子引走的。因为我女儿前不久才从老家来这里,跟别人都不熟悉,除了在餐馆里打工,就呆在家里。我就见过我女儿去过她的屋里,还骂过我女儿两次,要她不准再去她屋里。”姜项在一旁插话说,“本来,她家引良并没有来西安,可是,凤女见**来了这里,就把她儿子引良也叫来了。而且,她儿子引良也是才从老家出来不久,不可能才干了十来天,就要回老家。所以,她儿子引良这次回老家肯定是有目的,肯定是把**给引走了。”
民警听着他们的话,思考了一会,说,“你们说了半天,可都是猜测,一点事实根据都拿不出来。这让我们怎么来查案?我们又不能硬逼着人家把你们的女儿交出来。”蓉蓉叹了口气,问,“这样说你们就没有一点办法了?”民警摇了摇头,说,“也不能说没有一点办法了,可是,你女儿已经十六岁了,又没有什么毛病,她在离开前还跟餐馆的老板把账结了,说明你女儿是自愿跟别人跑了,不属于被别人拐骗走的。所以,这种事对我们来说算不了什么大案,再加上人家凤女并不承认这事是她儿子干的。所以,这事就不太好办了。”
接着,那位民警又说,“不过,我可以给你们出个主意,你们可以暗地里去到凤女的老家跑一趟,查看一下你们的女儿是不是去了凤女的老家,只要有人看到过你们的女儿,那我们就可以勒令凤女必须把你们的女儿交出来。”蓉蓉一听,就说,“可是,我们并不知道凤女的老家在山阳的什么地方。”民警说,“只要你们愿意去,我可以马上从电脑中帮你们查找出她的老家住址。”蓉蓉说,“好,那你把她老家的住址帮我查一下。”民警马上打开电脑,从里面很快就查出了凤女老家的地址,并把凤女老家的地址写在了一个纸条上,给了蓉蓉。蓉蓉和姜项感谢过那位民警,就离开了派出所。
从离开派出所到走在回徐家湾的一路上,蓉蓉和姜项一直在商讨着是不是应该往凤女老家跑上一趟,看**是不是真地跟着引良出走了。两人都觉得应该,也必须往凤女的老家跑上一趟,可是,一说到让谁去,该怎么去,这些钱该怎么出时,两人顿时就卡壳了。蓉蓉本想让姜项去。姜项也答应了,可是,姜项就提出他可以去,但最少要蓉蓉拿出八百元钱。一听说姜项要这多的钱,蓉蓉马上就变卦了。最后,姜项说只要五百元钱,不能再少了。可是蓉蓉还是没有答应。因为五百元钱对她来说可是一笔大钱,就是她起早贪黑辛辛苦苦地拾上一个月的破烂,也挣不了这多的钱。最后,蓉蓉考虑了半天,就说,这事再好好地想一想,实在不行,她就自己往凤女的老家跑上一趟,如果她自己去,只怕连两百元钱都花不了。
傍晚时分,刚吃过晚饭,蓉蓉见老方从门前走过,要去康乐麻将馆打牌,就把老方叫到了房屋头,低声对老方说,“我这两天越想越觉得**是让引良给引走了。”然后就说了一些可疑的迹象,想让老方帮着分析一下。可老方非但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用责怪的口气对蓉蓉说,“我早就给你说过,**是个大闺女了,不要让她跟着你们睡在一起,可你就是不听我的话。现在**不见了,你又怪是人家引良把**给引走了,还把人家凤女和引良都告到了派出所。你说你们干的都是啥事?”接着,老方又说,“你老怪是别人把**给骗走了,可是,你们想过没想过**为啥会跟着人家走呢?走时,甚至连个招呼都不给你们打,这是为啥?这些问题你好好地想过没有?”说着,便转过身,背着手朝着村子那边走去。
老方这席话把蓉蓉给噎着了,同时,也把她给问醒了。是啊,**为啥要跟人家出走,甚至连一个招呼都没打就毅然决然地离家出走了?这让她觉得**离开时是带着极大的义愤,带着极大的无奈离开的。可是,作为母亲,她虽说没有对她抱有太多的关注,但至少没有让**感到过愤怒,也没有让**感到过无奈。可老方这些话含意很深,似乎也表明着老方对**出走的原因多少是知道一些。根据老方的话意细细地分析,蓉蓉顿时就出了身冷汗,该不是姜项对**做出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把**给硬生生地逼走了。
姜项这人她可是太清楚太了解了,心狠手辣胆子大,只要是他想干的事,就没有他不敢干的。别的不说,只要是一见到年轻漂亮的女人,他就会很快地变成一只穷凶极恶的饿狼。他不但能把人家那十六岁的女娃给诱奸了,甚至还把她的小姑子惠玲也给欺骗了。这样的男人,见到了**这样的女娃,还能不会再变成一只穷凶极恶的狮子?回过头来细细地想一想,从姜项给**买裙子,到姜项狠狠地打了**一耳光,这些事的前前后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当时看起来并不觉得怎样,可现在再一分析起来,就觉得里面充满着许多复杂可疑的缘由。
想到这,蓉蓉就进到了屋里,对着正躺在**的姜项厉声道,“姜项,你起来,我问你话。”姜项从没见蓉蓉这般严肃地找他问话,心里不觉地一怔,就说,“有话就说,有屁快放,我不想起来。”蓉蓉走到床边对着姜项问道,“你是不是对**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姜项对此心里早有准备,就瞪着眼睛哼着鼻子回道,“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是不是说我把她的碎屁给日了?”
蓉蓉对这种问话并没有把握,见姜项一副要吃人般的凶相毕露,就说,“我只是问问你,要不,**怎么会连个招呼都没打就走了。”姜项暴怒地喊道,“她个碎屁痒了,跟着别的男人跑了。这还不是跟你这个当妈的学会的,倒关起我啥事?”蓉蓉见姜项说话这般凶狠恶毒,还有意在揭她的丑撕她的脸,就忍着气没有再跟他多说,出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