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情人

30.好事多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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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如山住院的消息,像风一样传了出去。第二天,中山的许多同事都来看他,其中也有不少下面公司的经理们。医院像开会一样热闹起来。他们似乎都希望老总病一下,给他们一个亲近和讨好的机会,促使上下级关系更加密切。乔姗姗自始至终守在牛如山身边,负责接待各路来客。罗列则负责给病人和乔姗姗送饭,穿梭于家里和医院之间。牛丽负责他们的伙食。

罗列返回牛如山家取饭时,才发现昨晚把手机忘在牛丽的**面了。他庆幸这一秘密未被牛如山发现。牛丽问他:“他们没怀疑你昨晚在我房间里吧?”

罗列说:“不知道。即使牛总发现了,他也不会说的。而乔姗姗发现了也没关系,我们是校友。随便一些。”

牛面说:“以后再也不能这样了,太惊险。”

罗列把饭送到医院后,见病房人多,跟牛如山打了个招呼,便到自己的住处去了一趟,换掉身上的臭衣服。罗列换了衣脤,又来到了牛如山家里。牛丽说:“你怎么又来了?”

罗列说:“他们只让我负责送饭,别的事不管。等你晚饭做好了,我再送去。”

牛丽就和罗列一道到菜场去买菜,然后帮她把菜洗净,等着下午烧就行了。这之间离下午烧饭还有一段时间的空档。牛丽说:“咱们做点什么吧?”

罗列说:“做点什么呢?”

牛丽说:“我想结婚,我已经等不及了。”

穸列说:“可我现在没有钱,等我稍稍有点钱了之后,我们就结婚,牛丽说:“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吗,我不在乎你是否有钱,而在乎你是否真心爱我。”

罗列说:“我肯定真心爱你,我恨不得天天跟你在一起。我不是个会用语言迷惑女人的人,更不会花言巧语,我只晓得真的喜欢你。”

牛丽说:“这就行了。”牛丽就一把抱住了罗列。从薄薄的衣衫中,罗列感觉到她**的弹性。他替他脱掉白色工作服,露出一身米黄色的裙子。罗列说:“我一看见你的裙子就激动不已。”牛丽说:“为什么?二罗列说:“因为我总是善于联想,从外到里的联想。”牛丽直直地站着,说:“那你就联想吧。”罗列说:“我想现在已经不需要联想了。”说着,罗列就去剥她的裙子。牛丽抓住他的手,停住了。罗列一把将她抱起来,直接把她端到了卧室,放到**。牛丽红着脸说:“你又想了。”罗列说:“我是想了。”牛丽看看门外,罗列会意,连忙出去把大门关上。转身回来,见牛丽已经去掉了裙子,面色潮红地蹲在**,含娇带羞地看着他。罗列把她抱到床中央躺着,开始进行前期准备工作。刚一动手,就摸了一手的湿。罗列说,水到渠成了。牛丽说,给你把昨晚的遗憾补回来。接下来,床铺就是一阵吱吱地乱叫,像一条受伤的小狗。牛丽把自己的事情忙毕了,才开始给牛如山做饭烧菜。

晚上罗列把菜饭送到医院时,病房里又去了许多人,其中有牛如水和李小红。牛如山对罗列说:“你回去睡一觉,半夜再来接替乔姗姗。她不能连续两夜不睡。”

乔姗姗说:“没关系的,我能熬夜。”

李小红自告奋勇地说:“我和牛如水今晚在这里吧,你们都回家睡觉去。”

牛如山说:“你们住在浦西,不方便,还是让罗列在这里吧。”

罗列跟乔姗撕打了招呼,便回家睡觉去了。

牛如水和李小红刚走一会儿,陆家平就带着儿子牛吹来到医院。牛吹抱了一大束康乃馨。陆家平抱着牛吹说:“叫爸爸,问爸爸好些了吗?”牛吹很不情愿地叫了一声爸爸,完全一副不情愿的样子。陆家平说:“这孩子,总是跟爸爸亲热不起。”牛如山说:“吹吹,亲爸爸一口。”

牛吹不亲,陆家平说:“听妈妈的话,亲爸爸一口。”在妈妈的劝说下,牛吹才勉强地亲了爸爸一口。

对于陆家平母子的到来,乔姗姗是深感意外的。她不知道陆家平怎么得知牛如山生病的消息。陆家平说是李小红打电话告诉他的。乔姗姗看出来,陆家平对牛如山还是比较关心的,她脸上布满了焦急和期待,全然不像平时那种欢乐无忧的样子。乔姗姗不明白的是,这是他们爱情的一种持续,还是仅仅出于对儿子父亲的那份情感。乔姗姗感到有些惶惑。陆家平对乔姗姗说:“可是辛苦你了,昨晚没睡吧?”

乔姗姗说:“睡了一会儿。其实我也难得这样熬一夜。”

乔姗姗从陆家平的口气中听出,有那么一丝喧宾夺主的味道。她不明白陆家平在替谁说辛苦了,只差说谢谢你这句话了。她突然想到,应当给他们留点时间单独在一起,于是就拉着牛吹说:“我们好久没见面了,出去玩一会儿吧。”

牛吹似乎很乐意跟乔姗姗在一起,对陆家平说:“妈妈,我们出去玩一会儿。”

陆家平说:“不许乱吃东西。”

牛吹很懂事地说:“知道了。”就和乔姗姗一道出去了。牛如山看见乔姗姗带着儿子出去了,就对陆家平说:“个人的事情怎么样了?”

陆家平本来是来看他的,没想到第一句话就是他耿耿于怀的个人事情。说:“你怎么这样关心我?”

牛如山说:“不只是关心你,更重要的是关心我儿子。”陆家平腾地一下站起来,脸色陡然一变,说:“那个张坚,你和乔姗姗都反对。我真不明白,他为什么令你们那样反感。”牛如山歉意地说:“不是反感,是不满意。”

陆家平有些生气了,说:“用不着你们满意。你要搞清楚,是我找男人。”

牛如山见她心情不好,时刻有冒火的可能,便极力使自己的语词变得温和些。说:“固然是你找男人,可你想过没有,你同时在为牛吹找继父?这个继父将关系到他的整个人生?”

陆家平在房间来回踱步,感觉自己正处在矛盾的焦点上,进退维谷。她觉得牛如山太过分了,仅凭一些只言片语或流言蜚语就对一个陌生人做出品质判断,既是一种草率之举,又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行为。陆家平说:“你怎么知道他就不能承担一个继父的责任呢?不要以为你一个人是英雄,不要以为只有你一个人能干,也不要用你自己的是非标准要求别人。人家有人家的活法,有人家的生活准则。只要我爱他,那就什么力量也阻挡不了。”

牛如山奇怪地看着陆家平说:“你是不是决定跟那个叫张坚的人结婚?”

陆家平努力缓和着气氛,从桌子上拿根香蕉,剥好递给牛如山,说:“有这个想法,仅仅只是想法。”

牛如山拿着香蕉,说声谢谢,又按照原来撕开的裂缝合上,重新放到桌上。陆家平又把香蕉拿起来,撕开,塞进牛如山嘴里,非要他吃了不可。面对送上门的香蒸,牛如山不好不吃。可香蕉并未能堵住牛如山的嘴,吃毕后,陆家平给他擦了擦嘴。牛如山又说话了:“你既然一心一意爱着他,这也可贵。张坚这种男人,应该有女人为他献身才对。不过我申明,我是不会让我的儿子成为你们婚姻的牺牲品的。”

陆家平质问道:“你怎么这样想?”

牛如山说:“如果你们结婚,就把儿子给我。你不适宜带孩子。”

陆家平说:“乔姗姗做他的后妈?”

牛如山说:“对。她很喜欢牛吹,牛吹也喜欢她。”

陆家平说:“这得让我好好想想,跟谁不跟谁,主要看他自己的意愿。我们离婚的时候也是按照这个原侧来决定的。”牛如山有些蛮横地说:“不行,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只要你和他结婚,孩子就跟我。”

陆家平脸色又难看起来了,她觉得牛如山有些不可理喻,总想以个人意志主宰他人。离婚之前是这样,现在又变本加厉了。两人的冲突就不可避免地发生了。陆家平带着对往事的回忆,说:“几年来,你的脾气一点都没改。我以前听你的,惟命是从,因为我是你老婆。现在我不是你老婆了,我就可以完全不听你的。”

陆家平说完,就起身往外走,正好乔姗姗带着牛吹进来,怀里抱了许多吃的东西。乔姗姗看到陆家平怒气冲冲的样子,猜测他们两人又争吵了。陆家平很勉强地笑笑,说:“我该走了,有事呢。”

乔姗姗说:“你再坐一会儿吧,这么快就走?”

陆家平说:“有事我给你打电话。牛吹,跟阿姨再见。”

说着,拉上牛吹的手,义无反顾地走了。牛吹退着向乔姗姗挥手告别。口里说着阿姨再见。

乔姗姗进屋,牛如山的眼睛安然地闭着,像一具尸体。乔姗姗说:“你们又争吵了?”

牛如山睁开眼,说:“她好像执意要跟那个张坚结婚了。这个陆家平啊,真不知道叫我说什么好。”

乔姗姗说:“她也许有她的想法,她的想法也不一定是错的。这种事情,你也只能点到为止。再深谈,反而会造成误会的。”

牛如山告诉她,他已向陆家平发出最后通牒:如果她要与张坚结婚,那么牛吹就由他带着。他问乔姗姗有没有意见。乔姗姗说:“你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我会有什么意见呢?”乔姗姗说得很诚挚,并略微有点忧伤。每当牛如山看到她这个样子的时候,就会自然而然地感动起来,他说:“真是我的好爱人。”

几天之后的牛如山又变得生龙活虎了。肚子不拉了,不痛了,不胀了。稍稍有些消瘦的面孔重新恢复了生机,容光焕发了。从来不生病的牛如山经过医院的洗礼,仿佛死里逃生一般,感慨颇多。第一感觉是乔姗姗的重要。乔姗姗对他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使他感动不已,尽管每天都重复地进行着一项简单的工作,扶他上厕所,检查大便的干稀和颜色变化。因为医院不能洗澡,每天还得给他擦洗身子,包括擦洗他那带着酸臭味儿的下身。每次乔姗姗都做得一丝不苟,像对待梳妆台上的镜子一样。甚至那些到医院来看望他的人都为此而感动。这更使牛如山看到了乔姗姗的可爱。本来是一个并不严重的疾病,牛如山完全可以不住院的,由于乔姗姗的周到服侍,反而把他养得娇气了,娇贵了,变成了一个依赖母亲的大男孩。出院那天,乔姗姗开着车拉他回家,牛如山说:“这些日子你可是把我惯坏了,今后就由你每天给我洗澡。”

乔姗姗说:“你是我大儿子,不给你洗给谁洗?”

回去后,吃了晚饭,两人早早地就上楼了。牛如山要洗澡,乔姗珊就去给他洗。牛如山说:“逗你玩的,我还会真让你给我洗澡?”

乔姗姗说:“没什么。以后我病了,你给我洗就行了。”

牛如山说:“可是我现在已经好了,不需要别人洗了。”牛如山说着,脱光了身子,乔姗姗就给他冲水,涂抹浴液。牛如山满身都是泡沫。乔姗姗就认认真真地替他擦拭。喷头下的牛如山呆呆地站着,享受着沐浴的清新。牛如山洗毕,对乔姗姗说:“我也给你洗吧?”

乔姗姗说:“我不,你出去。”牛如山不出去。乔姗姗拿他没法,只好就在他面前脱去衣服。牛如山一边给她洗,一边咽着口水。乔姗姗见他眼睛发红,说:“你出去,你出去。”牛如山赖着不走,执意要为她服务,两手在一些重要地带留恋着。乔姗姗发现他的思路不对,说:“你要给我洗澡就要像个洗澡的样子,别这样。”牛如山依然我行我素,干扰得她澡也洗不好。乔姗姗说:“你拿开,再不拿开就掐了。”说着,她就用指甲掐起他的手来。牛如山就把手移开了,帮她打浴液,满身地搓动。牛如山说:“我给我儿子洗澡就是这样的。手感差不多,感觉是在揉面。”乔姗姗不语,自由自在地洗着。她突然打开喷头,水急冲而下,喷了牛如山一身。乔姗姗开心得直笑,咯咯的笑声和喷水的声音响成一片。牛如山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跳进水池,就把乔姗姗抱住了。墙上的水龙头依然均勻地喷射着。乔姗姗睁不开眼,表情上覆盖了一层水。牛如山就把水龙头关了,细细地给她擦干身子。牛如山说:“我们在这里试试。”乔姗姗说:试什么?”牛如山说:“就试试。”牛如山就抱住了她,摸索着,但不得其法。乔姗姗导引着他,每回都因为别扭而无法实现,牛如山也用不上力。乔姗姗说:“不行,这样是不行的。我讨厌浅尝辄止。”牛如山心一横,就把她抱到了房间。躺在**的乔姗姗像一堆软玉。”

正在这时,乔姗姗的母亲打来电话,说跟你父亲吵架了。乔姗姗问严重吗?妈妈说,两口子吵架,没什么严重的。乔姗姗说,正是暑假时间,你到上海来玩玩吧。牛如山一把夺过话筒,大声叫道:“妈,你好吗?”乔姗姗的母亲还没反应过来,就答应了那个叫妈的人。说我好,你好吗?牛如山说:“你来吧,到上海来度假,我可是真诚地邀请你。”姗姗妈说我现在不能到你那里去,名不正,言不顺。牛如山想起了《论语》里的眼段话,说:“妈,这不是‘必也正名乎’的事。无论是作为哪种关系,你都应当来的。”姗姗妈说不了,我觉得这样不好。牛如山说:“这样吧,我和姗姗明天去南京接你。”挂了电话,牛如山高兴得把乔姗姗抱起来打转,说:“我的新妈要来了!”

第二天早晨,牛如山开车,与乔姗姗一道去了南京,接乔姗姗的母亲到上海。牛如山不想到乔姗姗家去,怕她父亲看见他不高兴,就把车停到家附近的地方。牛如山坐在车子里等候,乔姗姗回家把母亲接出来。正好父亲在学校为学生补课,母亲一人在家,母亲说:“把如山也叫到家里来坐坐吧。”乔姗姗就把牛如山叫出来,母亲在家泡好茶。见了乔姗姗的母亲,牛如山叫了一声妈,母亲很爽快地答应了。乔姗姗说:“妈,你正式认了这个女婿了?”妈妈一脸红光,说:“认了认了。不认也不行,有人叫妈总是一件好事。”

乔姗姗问:“爸爸知道你今天到上海吗?”

妈妈说:“知道的,昨天晚上就说好了。”

乔姗姗说:“他没生气吧?”

妈妈说:“他没生气。他说我在家也没事,走了,他也免得受气。”

牛如山在乔姗姗家喝了茶,正准备出发,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牛如山猜出是乔姗姗的父亲,便起身相迎,客客气气地叫了声伯父。乔姗姗父亲似答非答地点了点头。乔姗姗说:“爸爸,他就是我朋友,叫牛如山。”

父亲冷漠地看了一眼牛如山,平淡地说:“你好,姗姗已经向我们介绍过你了。”

牛如山递上一支烟:“伯父抽烟。”父亲本来不想抽烟的,母亲不停地给他使眼神,父亲便接住了。但仅仅是出于一种礼貌。牛如山又点燃打火机递过去,父亲用手挡了一下,表示现在不抽。牛如山说:“都放署假了,还要代课?”

父亲说:“我是做教师的,一些孩子学习不好,不补课怎么办?从师范学校毕业的人,十之八九就是这个命。”

牛如山说:“那是的。我也是师范学校毕业的,只是后来下海了。”

父亲说:“你上的什么学校?”

牛如山说:“华东师大。”

父亲脸色好转了许多,说:“我们是校友。在学校时老师一直教导,师范师范,学高为师,身正为范。这就成了我们自己的座右铭。”

牛如山说:“做老师很好。当他桃李满天下时,特别有种自豪感。学生最难忘记的除了父母就是老师了。”

父亲说可是这只能对学习好的学生,学习差的或无所成就的学生,对老师是没多少感情的。他们甚至见了老师理都不理

牛如山说:“你要是不忙的话,今天就一块儿到上海去玩。”

父亲欠起身,说:“谢谢,我有事到学校去了。”

乔姗姗的父亲走到门口,看看他们三人,突然把目光转向牛如山,说:“牛如山,今天咱们面对面,我得跟你说句话。我们家的姗姗,是我们两个大人的心头肉,**。对于她的婚事,我们不想管得过多。既然你们相爱,就希望你们能够白头偕老。如果今后你对我女儿不好,让她在你那里受了委屈,你别看我是个知识分子,我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杀人放火我都敢干的。今天我把丑话说在前头。”

牛如山听到这话,先是吃了一惊,但很快又平静下来。拥有别人家的宝贝成为自家的宝贝,当然是件好事。怕的就是自家当作宝贝的东西别人不当回事。牛如山感觉自己成了一个珍品收藏家,收藏着乔姗姗这样一个无价之宝。牛如山说:“伯父,你这话说得很好。如果我有姗姗这样一个女儿,我也会这样说的,所以我能理解你。但我更希望你也能理解我。”

乔姗姗父亲急着要到学校去,说:“现在我没时间跟你多谈。我只能说,理解你是容易的,可喜欢你还为时尚早。因为我不了解你。”

牛如山说:“我想我们有互相了解的那一天。那一天到来的时候,你喜欢我都来不及。”

乔姗姗父亲笑了笑,叮嘱说:“你一路幵车小心。我到学校去了。”

乔姗姗父亲说毕,就转身走了。可以从他的脸色和背影中看出,他对牛如山并不十分反感,只是不了解罢了。在他们对话的过程中,乔姗姗和她母亲面面相觑,生怕双方说出不愉快的话来。所幸的是,双方都以诚坦言,以礼相待,都对了解和认知对方,表现出了一定的信心。对于牛如山来说,这是一个意想不到的效果。这与他在此之前所知道的未来岳父不同,他并不是一个不讲情面的人,尽管他表现出刚柔相济的个性,可毕竟还是给足了他面子,承认了他这个毛脚女婿的身份。这就是一个良好的开端。他想,只要乔姗姗爸爸承认他,他就能让对方欢迎和喜欢。

乔姗姗说:“依照爸爸的脾气,他今天对你很客气了。”

牛如山说:“下次我就可以叫他爸了。”

乔姗姗母亲说:“那可不敢。他要是不答应,你不就很尴尬吗?”

牛如山说:“没关系的。岳父伤一下女婿的面子,算不了什么。”

乔姗姗母亲说:“我看得出来,你是一个大度的人。其实老乔这人,是天底下最善良的那一类,谁要诚心诚意对待他,他连心都可以掏出来。”

乔姗姗问起了他们昨天吵架的事,母亲告诉她,昨天她去银行取款,发现存折上少了两千块钱,是上半年取的。她问父亲,父亲含糊其辞,说是自己取了用了。在她的印象中,家里从未取过两千块钱购物,即使她在生病的时候,也没动用那存折上一分钱。母亲就追问钱的下落,父亲终于坦白,上学期开学不久,父亲班上有几名特困学生,因家庭经济困难差点退学,父亲就偷偷地取了两千块钱,帮助他们完成学业。母亲生气的不是他花了家里的钱,而是不跟她打招呼,反而对她像防贼似的,惟恐她知道了。

牛如山听完,想起了以前陆家平跟他讲过的一件事,复旦大学博士生导师,从家里偷钱给学生买教学器材,在家里引起了轩然大波,他妻子闹到了校长那里。牛如山颇为感动。便问:“你们学校有多少家庭贫困的学生?”

母亲说:“至少也有几十名吧。有的是孤儿,有的是父母双双下岗的,有的父母是残疾人。各种情况都有。”

牛如山说:“这个事情让姗姗解决。”

母亲说:“她拿什么解决?”

牛如山说:“她有办法。”

乔姗姗说,牛如山给她一百万元,专门让她做善事的。全校的贫困学生的一切费用,她都可以包起来。母亲不解地问牛如山:“那你为什么不以你个人名义设立奖学金,或到贫困地区建一座希望小学呢?”

牛如山说:“这个我没想过。我一不图名,二不图利,只想拿出一点钱来,给那些急需得到帮助的人。就这么简单。”

母亲笑了,说:“看来你也是个好人,不是那种有钱无德的人。”

牛如山说:“我要是个有钱无德的人,你的宝贝女儿会看上我吗?”

三个人把正经话当作玩笑来开,其乐贜融。牛如山感觉他与乔姗姗的母亲之间,已经没有了任何隔阂。她真是把自己当作女媾看了。在车子开往上海的途中,牛如山一口一声妈地叫着,叫得乔姗姗她妈笑逐頗开,乔姗姗见他十分高兴,一再叮嘱他集中精力,把车开稳点。因为塞车,几次差点出现追尾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