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劳模(全四册)

43、无路可逃(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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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雪华当即面如死灰,冷汗淋漓,手足发抖,她从包里掏出手机,哆哆嗦嗦地拨通了110:“你好,我们的郝总经理被人绑架了,你们快去救他!我?我是谁重要吗?我要你们尽快去找人……好好好,我告诉你,我是中国龙汽车集团公司的刘雪华……是,我是销售公司郝立京总经理的秘书,就是他被人绑架了!在哪里?就在中国龙汽车集团的饭店,中国龙宾馆一楼餐厅109包厢……事情经过?是,当时我们正在宴请北京奥组委的领导,就在刚才,酒店突然停电,有人故意把闸门拉了,等电来了后,我们的郝总经理就不见了!对了,这之前有人声称是省公安厅的,把郝总经理叫了过去,然后就停电了……多长时间?大概……3分钟左右,对!时间不长,不可能?他要是上厕所去了,那这个包厢里的人怎么也全都不见了?你们还要问什么?时间一点点过去了,你们再不出动,我们郝总经理就……就……”

刘雪华早已经泪水涟涟,语不成声,手机在她的手中几次都差点滑掉。北京奥组委的两位处长见这状况,既摸不着头脑,也无计可施,只能在旁边劝慰刘雪华:“小刘,你别着急,我们再找找看……另外,是不是也打电话通知你们领导?看来是出大事了……”

显得六神无主的刘雪华得到这个提醒,连忙又给郝祖国拨了电话。

十分钟后,警车从四面八方呼啸而来,围在了中国龙宾馆门口。郝祖国也赶来了,他详细地询问了刘雪华事情经过,从服务员及大堂经理那里证实了109包厢的确是省公安厅的薛某所订,一共来了3位客人,其中一位带着外地口音。

“莫非……”郝祖国神色凝重,刘雪华则顺着墙根蹲了下去,哭泣着说道:“一定是他们!他们追到这里来了!一定是……”

“小刘,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不能随便猜测。”郝祖国说道。

尽管110的巡警车从中国龙宾馆出发,到各个路口追查,但都没有郝立京的音讯。

半个小时后,辽海市公安局局长王亚彬在家里接到了城西区分局局长的电话:“王局长,今天晚上8点50左右,中国龙汽车集团销售公司总经理郝立京突然在中国龙宾馆失踪,他的秘书怀疑是有人绑架了郝立京。”

“失踪?绑架?到底怎么回事?”王亚彬吼道。

西城分局长将事情经过转述给王亚彬后说道:“在接到报案后,我们出动了西城区全部警力,封锁西城区全部路口,就连机场、火车站和所有长途汽车站,我们都派人搜寻过,但一无所获。郝立京就像是突然在人间蒸发了一样。”

“有没有别的可能性?”

“几乎没有。从事情经过看来,是蓄意绑架。而关于绑架动机,据其秘书说,郝立京似乎在前一段时间去临江赈灾时,发生了一些事情,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我想……”

“先不要这么快就下断定。你们再调查一下,继续搜寻,想尽一切办法给我找人。如果真是绑架,这就是一件了不得的大案!我马上向路书记报告。”

与此同时,一辆挂着沈0牌号的中国龙越野车在辽东高速公路路口被栏杆挡住了,但很快,栏杆又升了起来,越野车飞速驶向高速公路,然后消失在了茫茫黑夜里。

62、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人

郝设华算了算,自从自己毛遂自荐,带着抗震救灾小分队到重灾区帮助搭建活动板房以来,已经一个多月了,也就是说,他已经一个月没回家了。他之所以到重灾区帮助灾区人民,原因有二。一是侄子郝立京带领中国龙抗震救灾救援队到灾区的行动感动了他;二是儿子郝立升一句普普通通的话,触动了他。侄子郝立京虽然是自己的晚辈,但他的所作所为,自始至终都让他这个叔叔刮目相看。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是我们中国人的传统美德。全国人民是好样的,都为灾区人民做出了力所能及的贡献。我们郝家的爷们也是好样的,我侄子郝立京已经为大家做出了表率。一个晚辈那做到的,我这个叔叔一样能够做到。

儿子郝立升的一句话,也坚定了他到灾区抗震救灾的决心。儿子虽然童言无忌,但从儿子的童言里,他看出了儿子未来的前途。他知道,他这个儿子非同小可,长大了一定不会亚于他的郝立京哥哥的。他儿子说了一句什么样的话呢?那一天他刚刚加班回来,妻子飒飒正陪着儿子看电视。电视上正是记者采访侄子郝立京的镜头。郝立京一字一顿的说:“我请你们去采访那些还在地震灾区冒着生命危险抗震救灾的,真正的英雄们去吧。我做的事情真的是微不足道。同时,我是代表我们中国龙汽车集团公司去抗震救灾第一线的。如果要采访,就请你们去采访我们集团公司。”郝立京毕恭毕敬的向记者鞠了一躬:“拜托了。”郝立京说完居然大踏步的走了。

郝立升扎起了小小的大拇指说:“这就是我的哥哥!这就是我们郝家人!爸爸,你的机壳技术不是全世界一流吗?你看看,灾区的人民都住不上房子,你为什么不去为灾区住不上房子的人们,造一些机壳一样的房子让他们住呢?”

丈夫“啊呀”了一声,把妻子飒飒吓了一跳。在她的记忆当中,丈夫基本上没有怎么激动过。可是,今天的丈夫激动了。他一下子抱起了儿子:“儿子,你这个想法是天才的想法!我这就去组织队伍去灾区,为灾区人民建机壳房去!”

妻子自然是非常非常的高兴了。她真的没有想到,郝设华会变,而且还变得越来越可爱了。她在努力的想着,丈夫是什么时候开始转变了的呢?其实不用想,只从通过DNA确定儿子是他的亲骨肉那一天起,他就变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侄子郝立京在临江失踪了。为了早一点找到侄子,他征求完家里的意见后,马上把带着“抗震救灾机壳小分队”去灾区为灾区人民建立“机壳房”,为灾区人民解决没有房子住的困难的报告报到了集团公司。集团公司和市上见郝设华的报告操作性强,切实可行,尤其是郝设华设计的“简易机壳房”材质简单、方便实用,如果用这样的技术服务灾区,一定会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于是,上级批准了郝设华的建议……

郝设华到灾区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寻找侄子的下落,结果刚刚和张连伟商量好了寻找方案,就接到了弟弟郝祖国的电话,说是侄子已经安全的返回辽海了。虚惊一场后,郝设华就把注意力全都放在工作上了……

这天晚上,郝设华从工地回到住处,已经是深夜时分了。他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子骨,拿起洗脸盆去附近的江边打水,准备洗洗睡了。虽然一直以来这里的天气都处于不阴不晴的闷热状态,但今晚的月色却很好。淡白色的盈月挂在天空,向大地撒下柔和的光华,周围稀疏地撒开着闪烁的星粒,淡如轻纱般的白云伴着月影映在了江水中,江面上满是跳动着的银色光芒。偶尔有阵阵凉风从大山里吹出来,带着隐约的野花香,吸一口下去,顿时沁人心脾。

时间过得真快呀,转眼之间他来灾区已经一个多月了。尽管眼前都是葱郁的绿色,景色怡人,但他还是开始想家,想妻儿,想他妻子身上那种最熟悉的味道和温度。想到家和妻儿时,他浑身上下就充满了力量。

于是,他把清凉的江水泼在脸上,又拍了一些在脖梗上,侵骨的冰凉顿时消解了一天来的劳累。他是一个一旦投入工作就废寝忘食的人,所以,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会勾起这种个人情思。说实在的,他最思念的人是自己的妻子。自从他们之间的误会解除后,他怀着对她的愧疚之情,越发依恋着她,分秒都不想与她分开,似乎是要将这些年来错失了的时间全部找回来。

也是在经过了这么多事之后,他才发现,他是如此热烈地爱着他的妻子,他只想时时刻刻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呼吸着她的气息……此时此刻,他便因为思念而心情烦乱,心思恍惚。他坐在江边,开始想着,这个时候她在做什么呢?是不是已经睡了?还是依然靠在床头看书,她也在想他吗?在他眼前浮现出妻子沉睡梦乡的样子,她是那么的美,她的睡颜是那么的宁静,看着她,他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了……

踏着月光铺成的石板路,郝设华往宿舍那边走去。刚到门口,突然从旁边闪出一个人来,吓了他一大跳。仔细一看,是机壳分厂厂长张连伟。

非常难得,像这样的公益活动张连伟居然也主动提出要参与,来到灾区后,他也表现得十分活跃,与当地人很快就打成了一片。有时候郝设华真的很佩服他,虽然在工作上还是要督促他,防备他偷奸耍滑,但在私下里还是很欣赏他这种开朗、不拘小节的性情。

“你干什么,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觉,到处乱窜什么?”郝设华和张连伟虽然是师兄弟,显然郝设华要比他的这个师兄沉稳得多。但在师弟这里,张连伟一如既往的像个顽皮的孩童,一时三刻也坐不住,总想搞点花样来。他的精力永远是那么充沛,玩心也永远是那么旺盛。

“嘘——”张连伟赶紧止住了郝设华,将他拉进帐篷中:“设子,你猜我刚才看到了什么?”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让郝设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又是那种一板一眼的人,任何时候都认真得可怕。他瞪着满头大汗、情绪高昂的张连伟,没好气地说道:“我怎么能知道你看到了什么,我又没和你在一起,再说你刚才到哪里去了我都不知道,你这猛咋咋的问我这么一句,我要是知道我就是神了!”张连伟热脸贴了冷屁股,不但没有泄气,而且还情绪还更加激烈了:“我确实看到了你永远也想不到的事情!”

郝设华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所以,对于你张连伟神出鬼没的行动,恐怕连神仙也摸不着头脑。少跟我废话!赶紧滚回你的狗窝里去吧!”“啧,设子,你想老婆心情不好也别冲我乱发脾气呀,平日里没几句话,这会儿给我倒出一骨碌的抱怨来,你师兄我的脸面可没处搁了哦!”张连伟有些悻悻地说道。

郝设华被说中心事,脸一下子红了。他感觉自己的脾气确实发的有些莫名其妙。为掩饰窘迫,他转开身,把脸盆放好,装着在找东西,不经意地问:“你刚才看到什么了?”

“嘿!天大的发现!说出来你一定不信,就连我都不信!”张连伟夸张地说道。他也真的似乎是不敢相信,低下头去思虑了一会儿,喃喃地说道:“我是不是看花眼了呢……”

“你到底看到什么了?”郝设华又有些不耐烦了。

“我看到……”张连伟突然刹住话头,小心翼翼地走到门边,探头出去张望了一下,然后锁好门,这才走到郝设华跟前,压低声音说道:“我看到你的大侄子了——就是那位赫赫有名的中国龙汽车集团销售公司总经理郝立京了!”

郝设华怔了一下,不相信:“怎么可能?立京不是已经安全的回辽海了吗?怎么又出现在这里,你肯定是看错人了!”

“我也希望自己看错人了。可是那情景不对呀……”张连伟皱起眉头,声音逐渐低下去,到最后已经是自言自语了。他在确定自己刚才偶然间所看到的事实时,肯定地点了点头:“没错,应该是他!”

郝设华知道,张连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随便的开这种玩笑。虽然他玩心重,但在关键时刻还是靠得住的。于是,他继续问:“如果你没看错,那这是怎么回事呢?”

“设子,要不你赶紧打电话确认一下?”

“哦,对!”郝设华连忙找出手机,给立京拨电话,当然的是没有讯号。他看了看张连伟,神色凝重起来。而后继续给郝祖国打电话,最后得到了昨天晚上立京在中国龙宾馆离奇失踪的消息。郝祖国说,立京已经失踪超过48个小时了,市公安局最后确认这是一桩绑架案,路鸣书记亲自做了指示,全力找人,并已经派便衣到西江省去调查了。

放下电话后,郝设华怔了一会儿,才对张连伟说:“你是在哪里看到立京的?”

63、意外收获

张连伟也的确是瞎碰乱撞才发现郝立京的。他在晚饭后和工地的兄弟们喝酒消闲时,拉来了帮工的当地乡亲一起喝酒,大家喝得高兴了,就无所顾忌的玩闹、插科打诨。张连伟酒量向来好得很,况且东北人个个都是酒神,当地人自然是喝不过他的。就在闲扯之间,他听到一个看大门的老乡说,今天晚饭后不知道从哪里开来了两辆警车,神神秘秘地进了他看的那个院子,那个院子原来是市政府幼儿园,只是地震过后没有再用了。院里的大楼都被震塌了,就剩下一栋开了缝的小二楼。他看到从车上下来的那些人中间,有一个人被蒙着眼睛捆着胳膊,然后推推搡搡地就送到小二楼去了。那些人行色匆匆,来去都很急的样子,临走时还留下了几个人在楼门口看守。

大家听了,都纷纷议论:“不知道又从哪里抓了人,不带到派出所去关,却弄到废弃了的幼儿园来,肯定是重案犯!”“不一定,现在这个世道可不好说,他们神神秘秘的,里面说不定有什么猫腻呢!”有人这样说。

说者无意,听着有心。张连伟是那种无事找事的闲人,他最喜欢给自己找刺激。一听这话就心痒痒起来,按正常渠道他当然知道一般的犯罪嫌疑人是不会这么神秘地关押在废弃的幼儿园里的,所以他很好奇,想知道被押送来的人是谁。于是他偷了个空,跑到那个院子去侦察。他确确实实把自己的行为当做是一种消遣,或者是玩侦探游戏了,没想到却让他看到了意想不到的结果。他绕过看守,爬到后面窗户,看到了屋里关着的那个人。这时候,那个人的面罩已经取掉了,可反绑着双手,嘴里还塞着一只臭袜子。

仔细一看时,张连伟吓了一跳,那竟然是一张他熟悉的面孔。他起先也怕是自己醉了,赶紧揉揉眼,再仔细看去,屋里的灯光不明不暗,却刚好能让他看清楚他的脸。那不是他们郝总工的大侄子郝立京吗?虽然叔侄俩相貌并不太像,但流着同一血脉的两个人身上还是有着某些相似的气息。张连伟一连看了好几遍,最后总算确定自己不是喝多了或是在做梦,而是事实时,他就赶忙回住宿舍找郝设华,把这一发现告诉了他。

“这么说,立京很可能是被人从辽海秘密的带到了临江,现在被秘密的关在你说的那个幼儿园里?”郝设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千真万确!”张连伟听了郝设华给家里打电话的结果后,越发肯定了他的所见:“你大侄子这回到底是捅了什么篓子呀?竟然被人绑架到在来了!”

张连伟很惊讶,他自己就是个事篓子王,可从来都是大事不犯小错不断,绝不会做出让人绑架他的大案来:“郝立京之前不是来过临江吗?他带的中国龙车队浩浩****从辽海市出发,我当时还到广场参加了送别仪式呢。话说回来,你这个大侄子还真是有本事,够魄力,是个东北爷们!”

“他的确在这里遇到了点麻烦。”郝设华喃喃地说着,追思着之前郝祖国告诉过他的关于立京来发生的那些事。

“是不是桥口县密云中学的那事儿?”张连伟猜测着问。

郝设华一点也不奇怪,张连伟竟然连这事都知道。他的包打听和好凑热闹,他能知道这件事一点也不意外。只是现在郝设华并不想跟他细说,况且他自己也并不是很清楚细节。他只知道自己的侄子郝立京在抗震救灾的过程中又管了一桩天大的闲事,为这事,危险把生命都丢在这里。

“连伟,你带我去关人的地方。”郝设华有些着急,一是要去确认一下那人是否真的是郝立京;二是怕夜长梦多,郝立京又被那些人转移走。

“没问题!我现在就带你去!”张连伟兴奋莫名、跃跃欲试,在这种惊险面前,他最不怕麻烦了。

在确定郝立京真的失踪之后,路鸣把市公安局长王亚彬和西城区分局长郑亚斌都叫到了他的办公室,召开了紧急会议。

“同志们,现在郝立京同志失踪已经几十个小时了。我说保卫着辽海人民生命安全的同志们啊,就在你们的地界上,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你们给我分析一下,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郝立京同志究竟到哪里去了?”路鸣用钢笔头使劲地点着桌上的信纸,眉头紧紧地蹙了起来。他的鬓角已经染上了长白山的风霜,他的额头和嘴角已经布满了黑土地的纹路,他的眼睛充着血,他的情绪频临爆发的边沿。

王立慎重地看了一眼两位公安局长,转而询问最先到事发现场的郑文斌:“郑局长,你能保证郝立京同志没有走出辽海?”

“王市长,我们的110接到郝立京同志的秘书打来的报警电话后,治安大队的巡警是第一时间赶到的现场……”

王亚彬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这位下属的话,严厉地问道:“你说的第一时间具体是多少分钟?”

“不到10分钟。紧接着,我们区局的全部警力就上去了。”郑文斌的额头在冒着汗,但又不敢擦,他的视线在几位领导的脸上打转,深刻地感受到压迫在他身上的重量。

“郑局长,你是说,在你们赶到现场前的10分钟内,郝立京同志不可能离开你们最初的搜查范围?”

“王局长,这是不可能的。除非他长出翅膀飞走了。”郑文斌虽然这么说,但却也不敢太笃定。王亚彬摇了摇头:“不用长翅膀也能飞走。郑局长,你能保证当时在西城区内的每一辆汽车你们都检查过了吗?再说了,他们也不一定乘普通车辆,如果他们开着特种车辆呢?我认为,郝总离开辽海市的可能性是极大的!”

路鸣向王亚彬点点头:“王局长,请你继续说下去。”

“路书记,王市长,我认为,我们先得排除这样几种可能。”王亚彬顿了一下,拿起桌上的铅笔,在纸上一边划一边说:“首先,郝立京同志是否被绑架。据报案人也就是郝立京同志的秘书反映,当时郝立京同志是被隔壁包厢的客人叫去的,而后就突然停电,郝立京同志便在这个时间离奇的失踪了。”王亚彬分析说。

“据餐厅的服务员说,那个包厢里的客人是省公安厅的某位领导,但我们过后调查,预定包厢所登记的名字是假名,省公安厅并没有叫薛永红这个名字的什么领导。”郑文斌补充道。

“所以说,我们必须搞清楚包厢里的这三个人的身份、来历。服务员反映,他们三人中有两人说本地话,只有一个人是外地腔,我们已经按照服务员的叙述将三人的相貌用电脑模拟出来了,目前正在进一步调查中。”

64、重案分析

路鸣点点头:“好,搞清楚这些人的来历就知道他们的目的和去向了。”

“我还有个疑点。路书记,我们都知道,郝立京同志这个人向来特立独行,之前他在孙大峰一案中就曾独自参与调查,所以我认为我们也不能排除此次失踪是他的个人行为。”王亚彬说道。

“你是说,有可能他发现了什么,为了追踪目标而隐藏了去向?”路鸣侧过脸,问王立:“王市长,你认为呢?”

王立却很坚定地摇头:“我认为这个可能完全可以排除。”

“说说你的理由?”

“郝立京同志虽然有爱管闲事的习惯,但他的每一次行动却并不是不经思考的。就是这次他深入桥口县去调查密云中学的事,他在事先也是跟同车队的人打了招呼的。如果他是去办什么紧急的案子,或临时去追查什么人,他一定都会留下线索,何况当时他的秘书就在跟前。他不是那种做事顾头不顾尾的人,如果不是他受制于人,他怎么会这么长时间也不和家人联系呢?”

“嗯,王市长说得有道理,我也认为这次失踪不可能是立京的擅自行动。”

“好,那我们就排除这个可能。我们假设郝立京是被人绑架了,那么最大的嫌疑人就是隔壁包厢中的那三个人,再进一步,假设这三个人中的其中一个,就是持外地口音的那个人,是来自西江省泰康市桥口县的呢,那么这个案子就很清楚了。”王亚彬如是说。

“怎么个清楚法?”王立问。

王亚彬胸有成竹的说:“很明显,是郝立京同志在此次抗震救灾的过程中,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危害到了某些人的切身利益。据他的秘书刘雪华说,郝立京同志在西江省泰康市桥口县调查了一件案子,涉及到桥口县县委书记的渎职和贪污腐败,以及滥用职权、瞒报灾情,致使密云中学的700多名学生无辜丧生。在当地引起了极大的民愤。郝立京受一些学生家长之托,将证据反映给了他们的上级领导,结果就在这个时候出事了。刘雪华一口咬定,是桥口县的那帮人狗急跳墙,绑架了郝立京同志。”

“如果真是那样,我们就去西江省要人!”王立大声说道。

“不要冲动,王市长。”路鸣制止住了王立的愤怒:“我们先让王局长他们调查,等确定郝立京真的是被桥口县的人带走了,我们再上门要人不迟。”

“路书记,王市长,你们放心,我已经派人去西江省调查了。发现任何疑点都会及时向我报告的。”王亚彬斩钉截铁的说。

“如果真和桥口县有关,我认为郝立京同志应该是安全的。因为,毕竟郝立京同志的身份非同一般,他们也不敢把事情进一步闹大。”郑亚斌小心翼翼地说道。

但是,他的话带来的是大家一致的沉默。

“唉,这个郝立京同志啊……他带给我们的总是正能量的冲击波,可谁能想到他去灾区赈个灾,也能闹这么大的动静来!”王立忍不住慨叹,语气里有说不出的复杂、感慨。

“但在我看来,郝立京同志是一个忧国忧民、时刻为老百姓着想的企业家,他和那些贪赃枉法的人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同志们,我们的事业不是更需要像他这样的人吗?”路鸣反问。

王立认真的说:“所谓正邪不两立,郝立京同志的正义感太强了,所以总是会和坏人坏事发生冲突。对桥口县县委书记那种人,他是绝对不会姑息的!”

“是的,郝立京同志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啊,他从不向邪恶势力低头,但我们却总是姑息养奸。这一次他去西江省震灾,主动调查了一桩骇人听闻的案子,其中牵扯到了几个政府官员,包括桥口县县委书记、泰康市市委副书记。郝立京同志从灾区回来后,就向我报告了这件事,当时我建议他向西江省反映,我想我可能在这个问题上犯了关键性错误。郝立京同志原来打算是要拿着证据直接上告中央的,但被我劝了回去。我的初衷是不希望把事情闹大,但在这个问题上我显然是官僚作风在作怪,有麻痹思想。所以,我听到立京失踪的消息后,马上联想到的就是这件事。从立京向我讲述他在桥口县取证的经过来看,那个桥口县县委书记林和尚是一个完全无视国家法纪的土皇帝,他不仅一手遮天,为非作歹,而且全不把老百姓的性命放在眼里,他草菅人命,让700多条无辜的生命葬身于此次地震,天灾可怕,人祸更可怕。想到郝立京同志很可能被他们带走,我就不寒而栗。如果郝立京真出了什么意外,我如何向他的家人,如何向逝去的黑老先生,如何向辽海百姓交代?”路鸣沉重的话语敲在在场每个人的心上,王立看到在路鸣眼中隐约的泪影,也感受到了来自他内心的那股正义的力量。

此时此刻,王立完全能够理解路鸣的心情。但是,如果真要追究,整件事的责任都应该在那个桥口县的林和尚身上,但路鸣却为此深深自责着。王立愤怒地一掌拍在办公桌上:“简直不敢想象!一个党委的一把手竟然草菅人命。死了那么多孩子还不算,还绑架我们的企业家,是可忍孰不可忍?”

路鸣神色黯淡地说道:“一个县的县委书记,实际上就是一方诸侯。如果他要滥用权力的话,这是非常可怕的一件事情。前几天,我看了一条报道,某县的一位县委书记居然派公安人员到首都北京去抓《人民日报》的记者。你们说,这个县委书记的权力是不是比我这个市委书记还要大?”

“的确,尤其是在地方上,一个县委书记的权利比市委书记还要大。当时郝立京同志如果没能顺利离开密云镇,而是被他们扣押了,那后果将不堪设想。”王亚彬说道。

“怎么个不堪设想?”王立问。

“很有可能他们会制造一个所谓的意外,然后,我们所得到的消息就是郝立京同志在抗震赈灾中光荣牺牲了。”

“这样一来,知道他们的秘密的人就不存在了,而他们也达到杀一警百的效果,让老百姓再不敢吭声!好一个光荣牺牲啊……”王立自己说着这样的话,也不由得冒了一身冷汗,他再次咂舌:“郝立京同志实在是太莽撞了,他这样,搞的不好会把性命丢掉的!”

“但是,我想他们现在并不敢轻易动手。因为证据还在郝立京手上,而且这样做只会把事情越闹越大,那张纸就再也包不住火了。所以,我认为,这一次不同于上一次。上一次,为了严守他们的秘密,他们会对郝立京同志杀人灭口的。但是,这一次,他们不敢!”王亚彬说道。

“这么说,郝立京同志暂时是安全的了?”路鸣问道。

王亚彬托着下颌,咬紧了唇,思索片刻说道:“当然,我们也不能排除这是一次意外。郝立京同志的确被绑架了,但绑架他的歹徒并非来自桥口县,而是某个犯罪团伙,或者只是几个流寇惯犯。毕竟,郝立京同志的身份特殊,他身后是一个资产上千亿的中国龙汽车集团,而绑架他的目的则不好说,有可能是要敲诈钱财,也又可能是为了某些商业秘密。”

路鸣点头:“是不能排除这种可能。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郝立京同志目前的处境都非常危险。王局长,我要在这里给你下达死命令,无论如何,三天之内必须查出郝立京同志的下落!”

“路书记……”王亚彬面有难色,但路鸣毫不犹豫地说道:“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无论你用什么方法,甚至不择手段,都要给我把郝立京同志找出来!否则,我们还有什么颜面面对给我们立下汗马功劳的中国龙汽车集团公司?还有什么脸面面对郝家人、面对郝祖国同志和郝立京同志的家属?”

“是,我明白了,路书记!”

65、六神无主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刘雪华怎么可能还坐得住。从郝立京在她眼前消失不见的24个小时后,她再也无法继续等待下去了,她抛下一切,直奔桥口。她坚信,郝立京是被桥口县的人绑架走了。起初,她说出了自己的判断,公安分局的警察还表示怀疑,问她是不是郝立京又发现了什么而悄然失踪了。她心头的那个气啊,当即就和警察吵了起来。那也不能怪她,因为她很害怕,恐惧已经赶走了她的理智,她无法保持冷静。她害怕郝立京从此一去不回头,她此生再也见不到他了,她害怕得连泪水都顾不得流,跟谁也没有说一声,就买了机票,直接飞到了距离临江最近的机场。

但是,她完全是一时的冲动,当她到了桥口县城之后,她才发现,她根本就是漫无目标,她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人。到这个时候,她才真的害怕了,她茫然地走在街头,不知何去何从。她去了当初和郝立京一起去过的那家小饭馆,小饭馆的老板娘已经忘记她了。然后她又去他们曾留宿过一夜的那所学校,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接下来,她就更没有头绪了,有郝立京在身边时,她没有害怕过,跟着他,她充满了无限的勇气,哪怕是最危急的时刻,对她来说,都是甜蜜的,是充满了梦幻色彩的。她没有把之前和郝立京在密云的那段经历当做是冒险,而是悄悄地放在了记忆最深处,那是她最幸福的一段时光。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得到郝立京的感情,也没有想过要破坏他的家庭,她只希望他能够让她继续留在他身边,让她能够继续看着他陪着他想着他。她也知道她的这份感情永远都不会有结果,但她却享受着这种痛苦又甜蜜的滋味。她为她所爱上的这个男人自豪,也为自己爱上了这样的男人自豪。她是从他的那里获得新生的,他给了她第二次生命。如果没有了他,她的人生将毫无意义。

桥口县密云镇还是处于封闭状态,刘雪华没有办法进去,她只能逗留在桥口县城里,直到她想起郝立京说过,他的二叔郝设华好像也到临江来了。

拨通了郝设华的电话,刘雪华终于找到了一个依靠:“郝叔叔吗?我是郝立京的秘书刘雪华啊!”

“哦,是小刘,我知道你。”郝设华的声音很平静,也很客气。

“郝叔叔,我在桥口县城,你在哪里?你知道吗?我们郝总失踪了!他……他被人绑架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他,我该怎么办……呜……”刘雪华忍不住情绪的激动,对着电话就呜呜地哭,郝设华静静地听着:“小刘,你别急,慢慢说。”

“郝叔叔……郝总那天和我一起在集团的饭店招待客人,快9点的时候,服务员把他叫出去了,当时我就有些不好的预感,可是……”刘雪华开始在电话中一点一点地给郝设华讲述那天的经过,她一边说一边流泪,很快,整张脸都被浸泡在了泪水里。

“公安局也找不道郝总,我到桥口县来了一天,也没有一点消息,郝叔叔,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小刘,别担心,你不是已经报案了吗?我相信公安方面也在找立京,你一个人就跑到桥口县来实在是太冲动了。如果真像你所说的,立京是被这边的人带走了,你这样做就太危险了。你还到处打听消息,你这样不仅会暴露身份,而且也会给立京造成威胁。”

“我……可是我怕……我怕……郝总万一……”

“我想他们还没那么大胆,他们既然是偷偷摸摸地把人带走的,就是做贼心虚,也怕把事情闹大。你尽快回辽海去,一方面等警方的消息,一方面我也在这里打听。已有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不,找不到郝总,我不回去!”

“小刘……”

“郝叔叔,谢谢你的好意,如果郝总有什么万一,我也不会活着回去的!”刘雪华决绝地说完,擦了把眼泪,就挂上了电话。

刘雪华的态度让郝设华吃惊不小,不过他现在还顾不上去想太多。他昨天晚上和张连伟已经确定了在幼儿园的小二楼里关的正是郝立京,当时他就想去把郝立京救出来,但被张连伟拦住了:“设子,不行,我们得想个万全之策。”

“你有什么好办法?”郝设华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关着郝立京的那间屋子只有一个一尺见方的通风口,还被钢筋栅栏围了个严实,似乎是一间仓库。要救人就必须从正门走,正门倒是很大,可惜那门是生铁铸成的,被一把大铁锁牢牢地锁住了,门外还有两名便衣在看守。张连伟告诉郝设华,那两名便衣的腰里都别着“家伙”呢。

“山人自有高招!”张连伟卖了个关子,颇为得意地挑着眉毛。郝设华看着他,不再说什么,他相信他这位交游广阔颇有江湖习性的师兄,也许他别的本事没什么,但鸡鸣狗盗的那一套还是很在行的,在这方面,至少比他郝设华行。两人回了住所,在帐篷中密谋到半夜,然后各自休息。

第二天,郝设华就像个没事人儿一样,好像什么都没发生,继续去工地查看机壳房的搭建情况。然后在中午的时候与建设单位,临江市师范专科学校的陈校长见面,告诉他,总投资1500万元的机壳房校舍已经基本完工了,最后就剩下一些简单的辅助工程,他会交给张连伟厂长负责搞完。因此他要回辽海一趟,去落实新学校的设计和建设资金。陈校长欢喜不已,连连向郝设华道谢,由于情绪激动,他瘦小的身子都有些颤颤巍巍的,几乎站立不住。

“郝总,太感谢你们了!谢谢辽海市人民政府,也谢谢你们辽海集团公司,尤其是要感谢郝总你啊。如果没有你们的无私援助,我们临江师专的7000学生将无学可上。”

“陈校长,这一切都是辽海市政府及公司的决策,我个人并没有做什么,你不用感谢我。这只是我的本职工作而已。”郝设华淡淡地说道。

“话虽这么说,但我们现在的临时学校就是你一手建造起来的呀!”

“陈校长,我目前所建成的只是临时用的活动校舍,一是速度快,可以帮助你们度过灾后这段难关,二是抗震,可以预防余震,减少对学生生命安全的威胁。但是,到冬天取暖还是有问题的,所以,我们要想办法尽快重新修建新校舍。让师生们能够在既安全又温暖的教室里上课学习。”

“啊,郝总,你们已经为我们做得够多了……”

“不,陈校长,临江市和我们辽海市已经是对口援建单位,所以我们一定会为你们想办法解决这些难题的。而且啊,这次为援建工程出力最大的还是中国龙汽车集团公司,他们给西江的投资是整整10亿元呢。”

“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你们辽海对我们西江省,对我们临江市的帮助,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完的,之前那位中国龙汽车集团公司的郝总经理,要不是他带着车队及时把我们的学生转移出去,那后果是不堪设想啊……谢谢你们啊!”

“你说的那位郝总经理,他就是我的侄子。”郝设华微微笑着说道。

“真的?啊呀!那门居然是一家人,太厉害了!”陈校长惊讶地赞叹道。

“陈校长,我今天下午就会离开临江,然后飞回辽海,这里的工程全权交给张连伟厂长负责,有什么事你就找他。等市里对你们学校的建设计划落实后,我想我应该还会来一趟的。”

“好,好,你看郝总,你们来这里帮我们重建家园,帮我们度过难关,可是我们连一顿好饭都招待不了你们,实在是……”

“陈校长,你客气啥,现在这个条件也不容许啊,以后有的是机会嘛!”

“好,下次你来的时候,一定要到我家来做客啊,我让我老婆烧我们当地的特色菜给你尝尝。”

“好,那就这样,我先去准备了。”

“好……”

郝设华尽快地处理完手边的事,下午5点过一点,在同事及学校师生的拥送下,离开了临江师专。

66、大营救

其实郝设华并没有真的离开,车开到5里地之外就停了下来,然后转了个弯,走上了另一条岔路。郝设华让车停在一处茂密的竹林下,然后他独自下车,悄悄地回到了临江师专。这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张连伟等在帐篷里,一见到郝设华,紧张的神情就放松了下来:“设子,没被人看见吧?”

“没人看见。这里我都熟,我是挑没人的路回来的。”

“那就好,走,我们现在就去救你的大侄子去!”

两人乘着夜色来到了那所废弃的政府幼儿园大院外,张连伟激动不已,连说自己是当年的侦察兵。郝设华没理他,透过大门看到里面那间仓库还亮着灯。

“设子,你先别急,等一等,马上就好。”

果然,等了大概快一个钟头,里面突然传来一声奇怪的哨声。张连伟打了个响指:“好了,设子,上!”

郝设华是稀里糊涂地就跟着张连伟“冲”进了大院,结果没有一个人来阻拦他们。他们很顺利地来到了那间仓库前,张连伟从怀里摸了摸,拿出一把钥匙来,打开了大门。

郝设华进到仓库,看见郝立京被绑在在一张椅子上,神情有些憔悴,但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在灯光的映照下,越发显得黝黑明亮。他的嘴被胶布贴上了,看见他们也发不出声音,但他的眼中充满了惊喜。郝设华连忙上前,帮侄子撕掉胶布,解开绑在他胳膊上的绳子。

“这手铐怎么办?”张连伟盯着拷在郝立京手腕上的那副铁家伙,摸了摸下巴:“走,先出去。”

三人离开了那间仓库,在经过大门时,张连伟折进了门房,等他出来时,手中已经拿到了一串钥匙。郝立京手上的铁拷被打开了,张连伟连铐子带钥匙全放在了门房的窗台上,然后对着屋里说了一声:“对不住了,兄弟们!”

直到上了车,郝设华这才问张连伟,刚才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看大门的便衣不在了?而且他的那些钥匙是从哪里来的。

“这个嘛,当然是我张连伟一手策划好的。”张连伟摇晃着脑袋说道:“我今儿个一大早,就去和那个门房大爷套近乎,昨天一起喝酒来着,感情已经不一般了不是,经不住我的三寸不烂之舌,他被我说动了。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立京大侄子做下那么惊天动地的事来,我也说不动他们呀。门房大爷听说立京是为了桥口县老百姓,是为了密云中学那700多冤死的孩子,立马就答应帮我们救人。那位大爷也不是一般人儿,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了蒙汗药,你说这年头咋还有那玩意儿呢?我就纳闷了我……”

“你的意思是说,那两个便衣被门房大爷的蒙汗药给放倒了,所以才没人看着立京了?”

“正是!”

“那大门钥匙也是那位大爷给你的?”

“对头!”张连伟用临时学来的当地腔调回答道:“大爷果然是江湖中人,而且是深藏不露的高人,放在过去那就是杀富济贫的大侠啊!”

“你别扯远了,说正事。”

“嘛,没啥好说的了。我也不知道大爷用了什么方法从便衣那里拿到了钥匙,做了石膏模子,他把模子给了我,我就现做了一把,那家伙对我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得,我说大侄子啊,你总算是化险为夷,逃出陷阱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着?”

郝立京目光清亮地朗声说道:“我要去北京,到中央告他们。”

“好!”张连伟在郝立京面前竖起了大拇指:“有你的!设子,你这个侄子了不得啊,经过了这么多事,差点被人家给做了,他还一点不胆怯,佩服佩服!”

“你真要上北京去告状?”郝设华问侄子。

“是,二叔,我很后悔,我答应过那些家长们,但我却没能够做到。我以为把情况反映到西江省就会有结果,没想到结果会是我被绑架到了这里!这一次我不能再迟疑了,无论如何我都要告这个状!”

“好,我陪你去。”郝设华说。

“二叔你……”

“我本来也是这样打算的。”郝设华说:“我也不放心你一个人,现在我们不得不防备起来。毕竟兔子急了也咬人哩,何况那些人不是兔子,是凶恶的豺狼。立京,我陪你去北京告状,等事情办好了,再一起回辽海。”

“那好。我在饭店餐厅被人一棍子打晕,然后就被带到了这里,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家里的人都不知道会急成什么样,二叔,我想给家里打个电话,通知他们……”

“这事你就别操心了,我会想办法通知的。目前你最好不要暴露了自己,与外面的联系工作就交给我来做,你还需要和谁联系?”

“我需要路书记的帮助。”

“好,我知道了。哦,我告诉你,我来临江时,路书记已经有省委常委升成了省委副书记。不过,他还兼任我们市的市委书记呢。”

“太好了!”郝立京高兴地说。

“还有呢?”

“除了家里和公司,没别的了。”郝立京想了想,说道。

“你知不知道有一个人因为担心你,已经跑到桥口县来了,还说要是找不到你,她就不回去了。”

“谁呀?”郝立京吃惊地问。

“还能有谁,就是你的那位秘书刘雪华。”郝设华用严肃的眼光看着自己的侄子:“她好像特别在意你,她在电话里哭个不停,还说什么死也不回去的话,我看她好像不只是你的秘书那么简单啊。”

“二叔……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是我问心无愧,也不想解释什么,你就通知她一声,我没事,让她尽快回辽海,她把手头的工作扔掉跑来桥口想干什么?她这可是玩忽职守!”

“我知道了,我会让人先去把她从桥口县接过来,张连伟,这项工作就交给你了,你要想办法稳住她,别让她再到处乱跑,引起桥口县警方的注意。等我们到了北京后,再告诉她立京已经安全返回辽海了。”

“没问题!”张连伟爽朗地答应道。

“这样可以吧,立京?”

“嗯,就这样。”

郝设华掉转视线,不再紧逼郝立京。他相信自己的这个侄子,他不会是那种三心二意的人。所以他也不追究这件事了。给张连伟交待完一些事之后,车子终于驶出了临江,往北京方向快速奔驰而去。

67、越来越远的两颗心

郝祖国虽然想办法把郝立京失踪的事瞒过了章小风及罗绮,但郝慧思他是瞒不过的。只不过郝慧思什么都没问,也没有追究过郝立京突然不回家来的原因。原本说好迟一点回家的人,却接连三天没照面,郝祖国说是临时让郝立京去北京出差了,因为走得急,所以没来得及通知,郝慧思知道这里头肯定有问题。她不动声色,等到罗绮出去买菜,家里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她给刘雪华打了个电话。然后就知道了一切。

刘雪华把她当做了心灵的依靠,什么都告诉了她,也在电话里哭成了泪人:“慧思姐,怎么办呀,要是郝总有个什么……”

“傻丫头,别胡思乱想了,他没事。就算他真被桥口县的人绑架了,权衡利弊,他们也不敢轻易动手杀人的。你别害怕,你一个人跑去找人,最好也要小心点。”

“嗯,我知道……”

安慰过刘雪华后,郝慧思静静地想了一会儿,她发觉有些无法保持平静,便把孩子抱在了怀中,借着他的温暖来缓解自己的情绪。罗绮回来后,她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晚上在郝祖国面前也没有露出一点破绽。只是,午夜梦回,猛然惊醒之后,她趴在枕头上默默地流着泪。她在心里怨责着:“好你个郝立京,你真想把我一个人抛下吗?”

第四天的早上,刘雪华突然给她打电话来,说郝总已经找到了。刘雪华其实是通过郝设华在上海的一个朋友通知,才得到这个消息的,她连忙就给刘郝慧思打了电话。因为她在后来发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她应该瞒着郝慧思的。毕竟郝慧思在感情上比她更接近郝立京,而且她是他的妻子,是他孩子的母亲,她才刚生产完,无论身体还是心理上都很虚弱,经不起一再的刺激。报完平安后,刘雪华向郝慧思道歉:“慧思姐,让你担心了,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郝慧思笑了笑:“你没瞒我,我真的很高兴,至少,我还可以信任你不是么。”

刘雪华怔了怔,不太明白郝慧思的话意。她心烦意乱,一心只想赶紧回去见郝立京,也就没有多想其他的什么。

得到了郝立京平安的消息后,郝慧思并没有就此得到安慰。她的心情比刘雪华的还要烦乱。毕竟刘雪华只是单纯地担心着郝立京的生命安全,但郝慧思却不只如此。她当然也很担心自己的丈夫出什么事,但更多的却是为着自己总在丈夫出事的时候,她却只能像个没事人一样无奈地等待。她什么也做不了,好像他的事与她无关,他们是没有关系的人。只是一个秘书的刘雪华能够为了郝立京跑到桥口县去寻找,她却连得到这个消息的权利都没有。她知道大家瞒着她是为她好,但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她不是那种需要小心呵护的温室之花。

曾几何时,她才是郝立京身后的那个庇护者,却在不知觉中,这个位置被颠覆了,她不仅无法保持自己的步调,甚至都无法参与到他的人生中去。她为此而慌乱,同时又为这种慌乱感到害怕。她不希望自己变成一个对丈夫百般依赖的女人。她认为,她和他应该是彼此独立,却又彼此支撑的一个共同体。

孩子出生后,她仔细地想过了,决定由自己来带孩子。罗绮对她的这个想法表示支持,她得到了这个有力的援助后,毅然决然地向公司提出了辞呈。以她的话说,连一个母亲都当不好,何谈做好一个独立女性。既然决定要孩子,那她就要负起一个母亲该负的责任来。她也决定不请保姆,暂时在家当全职太太,而她的这个决定,所需要的支持绝对不仅仅是婆婆,她最需要的,其实是丈夫的意见。

但是,她发现她没有机会和他好好地谈一次,他总是很忙。纵然回家很早,但回到家中的他看上去那么疲惫,她不忍心把吃过饭就倒在**的他叫起来。她一次次地忍受了,也独自下了决心。她想她至少不能成为郝立京的负担。那是她最受不了的。她的自尊绝对不容许她成为别人的累赘。所以,哪怕心头梗着块石头,她也保持着温柔的微笑,让郝立京只看到她从容优雅的一面。

所以,罗绮问她为什么不抱怨,她真的一点怨言都没有吗?她当然有,但她不会抱怨的,至少不会对郝立京抱怨。她太好强了,黑一海曾经就这样说过她,如果在至亲的人面前,都不愿意露出自己的脆弱的话,那她还能在哪里找到安慰?

这是郝慧思致命的缺点,也是她和郝立京夫妻关系的致命点。他们一个太过内向,什么都自己承受,而另一个又太过外向,不善于内心的交流,这样的结果就是致使两颗心越来越远。郝慧思感到孤独,同样,郝立京也发现自己越来越不了解自己的妻子了。

“我理解你,我尽我所能的理解你,而你呢?”郝慧思在凌晨从**翻身坐起来,噩梦将她惊醒,她梦见郝立京在森林里被猛兽追逐,她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她走到窗边,对着夜空喃喃自语:“我不是不支持你,可是,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们换一个立场,如果是我这样做,你会怎么想?”

68、悬心的石头

郝立京并不知道妻子已经无数次这样在夜里被噩梦惊醒。也不知道妻子正在忍受着巨大的煎熬。他现在正在北京和路鸣一起向中纪委副书记详细地汇报关于密云中学的问题。中纪委副书记听了郝立京的讲述后,为他一再地涉险,不但遭遇围追堵截、绑架挟持,还差点被人“灭口”而深深感叹,在钦佩郝立京的英勇行为之余,也为党内出现这种贪赃枉法的败类而扼腕叹息。

“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一个共产党的县委书记居然如此胆大妄为!”他将郝立京交给他的资料在桌上重重地拍了一下,对在座的路鸣说道:“路鸣同志,小郝同志反映的情况非常重要!目前,中央正在加大反腐倡廉力度,我们在部署反腐倡廉工作时,恰恰忽视了对县委书记这一块的监察、监督力度。你说得对,你这个省委副书记要抓一个人,也得按照法律程序,可是,一个小小的县委书记,他要抓人,不办理任何法律手续,就能随心所欲地到异地抓人,真是太狂妄了!太目无法纪了!对于他们手中的权力,如果再不削弱的话,我们国家的法制进程将很难保证!”

“的确如此,如果这一次不是立京的叔叔意外之中发现了立京被关押在临江,并及时将他解救出来,那么我们的英雄郝立京同志将会出现意想不到的结果,而林和尚这样的腐败分子如果得不到应有的惩治的话,桥口县老百姓的冤屈就无法申报,这样一来,党和政府的形象在老百姓心中就受到了严重损害。郝立京同志以他的大无畏精神为我们立下了汗马功劳啊!”

“对,你说得没错!所以,你们要给小郝同志嘉奖,要大大的鼓励他这种精神!人民当家做主已经多少年了?将近60年了,可是,人民真正行使主人的权利的时候却还是没有来到啊!要每一个人都有主人翁精神,都要像小郝同志这样以身作则,实在难呐!”

“我们一定会授予郝立京同志这份特殊荣誉的。这也是他应该得的。”路鸣说道。

“路书记,我什么荣誉都不要。我只希望中央能够尽快将这个案子查清,给予林和尚等人应有的处罚。还桥口县老百姓,还那些无辜死去的孩子一个公道。”

“我们会的,你不用担心。你都把状告到中纪委了,我们怎么可能还视而不见呢?”中纪委副书记笑眯眯地看着郝立京:“人才啊,路鸣同志,你们要重点培养这样的年轻人啊!”

“是的,我正有这个想法。”路鸣笑着意味深长地看了郝立京一眼。

从中纪委出来后,路鸣让郝立京好好地休息一天,然后回辽海。但郝立京一刻也等不了,他着急要立刻赶回去。

“怎么这么急?”路鸣问他。“我怕家里人担心。”郝立京这样说,在他心里,其实最担心的是慧思。“这个时候你才着急呀?那你在管闲事之前怎么就没想过家里人一样会担心呢?”路鸣虽然是微笑着的,但语气里却有着明显的严厉。

“路书记,我……”郝立京张了张口,又觉得无从辩解,只能低下头去,悉心接受批评。“只要你还知道家里人会担心,也就够了。我不是批评你不该管闲事,像密云中学这样的闲事,身为一个有良知的中国人,都应该管!只是,你要注意方式方法,尽量不要涉险。也不要总是独断独行,要相信集体的力量。”

“是,路书记,我记住了。”郝立京诚恳地说。

“很好,态度是真诚的,精神是可嘉的。今天已经没有班机了,我们就安心地呆一个晚上,明天一大早,我们一起回辽海,好不好?”

“嗯,谢谢路书记。”

“这个时候你该叫我路伯伯了!”路鸣拍着郝立京的肩膀:“我刚才的话并不是以一位市委书记的身份,而是以一个长辈的身份对你说的。”

“谢谢路伯伯。”

69、你的柔情我永远不懂

郝立京回到辽海后,就被授予了北方省“全国抗震救灾劳动模范”,与郝设华一起接受嘉奖。在表彰大会上,北方省省委书记孟金川在和郝立京握手祝贺时,神情严肃,眼神凝重,他为劳动模范们颁发完荣誉证书后,回到台上讲话,他用沉重的语气说道:“同志们,当我把全国抗震救灾劳动模范的证书发到郝立京同志手里的时候,说实话,我的确高兴不起来。这是为什么呢?这是因为,我们的英雄差点儿把性命丢在西江……

“同志们,如果是在抗震救灾的战场上,遇到这样的危险,甚至牺牲在抗震救灾战场上,那是另外一回事。而实际上,不论是在抗冰救灾的战场上,还是在抗震救灾的战场上,我们的英雄郝立京同志,当然还有郝设华同志和其他去抗震救灾一线的同志,他们是踩着余震的震波、冒着生命的危险在工作……然而,最最严峻的考验并不是自然灾害,而来自于我们政府内部的害群之马,这才是让我们最最痛心疾首的事!同志们,正义一定能战胜邪恶!这是一条颠扑不破的真理!”

会议厅里掌声如雷。台下,章小风捏着纸巾,不断地抹眼泪。她回头对骆子说:“立京这孩子……我还啥都不知道哩!他就做了这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不愧是我的孙子!”

“是啊,他完全继承了你的衣钵。”骆子微笑着说道。

“不,立京比我强太多了,也比他爷爷强,甚至比他爸都强!”

“嗯,立京这孩子将来绝对不简单。”骆子点点头,将目光凝视在台上意气风发的郝立京身上。在这个年轻的身躯上,他似乎看到了黑一海当年的影子,他的眼中开始湿润:“大哥……你后继有人了,你看到你女婿的表现了吧……”

为了庆贺郝家两代人再次荣获全国劳动模范这个殊荣,章小风提议全家去辽海宾馆吃一顿:“好久没有全家人聚在一起了,难得人这么全,只是可惜黑大哥他不在了……”

“大哥不在了,可我们的人数也没少啊。”骆子赶忙岔开话题,免得大家又想起亡人,在这个应该欢喜的日子里感伤起来:“不信你数数?”

“我不用数!”章小风说完哈哈大笑,指着郝慧思怀中的婴儿:“这不就是那补回来的一个吗。”

大家都笑了,争相去逗小婴儿粉扑扑的小脸,逗得小郝震咯咯地笑个不停。

聚会末了,郝慧思和郝立京回到家。郝慧思已经出月,就搬回了自己的家。等着郝慧思把孩子安顿好,郝立京拉起郝慧思的手,两人坐到了客厅中的沙发上。郝慧思淡淡地问了一句:“有啥事?”

“老婆——”郝立京向妻子撒着娇,伸手要去抱妻子,但却被轻轻地推开了:“立京,我很累了。”郝立京愣了一下,旋即有些失落地看着妻子:“老婆,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郝慧思怔住了,但马上就微笑道:“怎么会呢,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可是我回来后,你连正眼都没看过我。你对我的态度是相当的冷淡哦。”郝立京悻悻地说道。

“你多心了,我不一直都这样吗?哦,大概是我现在的注意力转移到孩子身上了,你才会感到被冷落了,那也没办法呀,现在我是一个母亲,而不仅仅是你的妻子。”

这句话说得合情合理,严丝合缝,没有一点疑点,但让郝立京听起来怎么就那么刺耳,而且刺心。他拉着郝慧思的手,紧紧握住:“老婆,告诉我,我是不是在无意中伤害到你了?”“没有。”郝慧思说完扭开了脸,但因那个“伤害”而忍不住流了泪。不说起来倒还好,她只是听到后才发现,她之所以这段时间以来这么焦虑这么烦乱,原来都是因为受了伤啊!“伤害”,多么准确的一个词,完全地印证了她此刻的心情。

“看来我是真的伤害你了。”郝立京看到妻子滑落脸颊的泪水,喃喃地说道。

郝慧思两把将泪水擦干,回头来继续微笑着说道:“不,这只是正常反应,产妇都这样,比较脆弱,随便什么都能刺激泪腺。你没有伤害我,这是我自找的。”

“慧思……”

郝慧思的心颤了颤,已经多久了,他不再叫她的名字。小时候,他总是慧思姐慧思姐的叫个不停,小尾巴似的跟在她后面,像块粘糕一样粘着她,甩都甩不开。后来,少年大概动情了,叫她时就不再加那个“姐”字了。为了拉进他们之间的距离,他叫她慧思。这个名字从他的口中叫出来,总是饱含着感情。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喜欢被他这样叫着,尤其是他偷偷地来到她身后,在她的耳边,轻轻地唤出这个名字时,那一刻,她的灵魂都在颤抖。但是,他却很长一段时间不再叫她了,取而代之的是老婆,是甜心,让她感觉他好像在叫宠物。她不想做被他宠着的甜心,只想成为他灵魂的另一半。可是,他好像并不懂。自从结婚后,她就再也没有那种从胸口飞出蝴蝶的颤栗了。婚姻,难道真的是爱情的坟墓吗?对于男人来说,爱情只是获得婚姻的手段吗?她原以为郝立京不会,结果他也未能免俗,他和全天下的普通男人一样,需要的只是一个老婆,而不是一份爱情。

这样的男人,郝慧思太过熟悉了,就在她父亲郝建华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所以,她尽量避免自己也走上和母亲同样的道路,她曾经抗拒着婚姻,抗拒着郝立京,然而,她终究抗拒不了自己的心。她沉沦于他给她的爱了,她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成了他的俘虏。

“慧思……”郝立京趴到了妻子耳边,叫着她,想要引起她的注意。因为她的思绪似乎飘到了很远的地方,连带着她的人也离他很远很远。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别吵醒孩子。”郝慧思躲开了郝立京,往沙发一边移过去了一点。

绝对不对劲。郝立京紧张了起来。妻子如此明显的要与他拉开距离,抗拒着他,他要是还看不出来感觉不到,那他真的就是个大呆瓜了。他再次想起出事之前父亲在办公室里和他说过的那些话。他想起了郝慧思决定辞去新产品部主任一职的事来。

“慧思,你为什么要辞掉主任一职呢?”郝立京问道。

“哦,我现在没有精力去处理管理性工作了。”郝慧思简单明了的解释。“你说要自己带孩子,我没有意见,可是,你为什么都不和我商量一下呢?”郝立京又问。

“和你商量?商量什么?商量谁来带孩子?还是商量我的事该由谁来做主?”郝慧思一连串的反问咄咄逼人,让郝立京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脖子。

“你的事当然是你自己做主,可是我们不是夫妻吗?我想我可以帮你……”

“夫妻?夫妻到底是什么,你能告诉我吗?是一纸合同,还是一个枷锁?在你的字典里,夫妻就是你有理由干涉我个人的自由和权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