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沿著人行道往前走,四周是柔和而昏黃的光線。夫銘一直警覺地將眼珠轉來轉去,並刻意讓他們的步調與人群保持一致,既沒有超越他人,也沒有被人超過。
他不斷找些無關的話題,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著。
心浮氣躁的謝頓無法那麽鎮定,他說:“這裏的人似乎很喜歡步行,來往方向的人行道和天橋上都是無盡的人潮。”
“有何不可?”夫銘說,“步行仍是短程交通的最佳方式,是最方便、最便宜,也是最健康的。無數年的科技進展也未曾改變這個事實。謝頓,你有恐高症嗎?”
謝頓從右手邊的欄杆看出去,下麵是一道很深的斜坡,將兩條人行道分隔開來──兩者通行方向相反,每隔固定距離設有一座天橋。他不禁有點發抖。“你若是指害怕站在高處,我通常不會。話說回來,往下看還是不怎麽好玩。下麵有多深?”
“這裏,我想大概四十到五十層吧。在皇區以及其他一些高度發展的區域,這種設施都很常見。在大部分地區,人們則在所謂的地麵上行走。”
“我有一種想法,這會鼓勵人們萌生自殺的念頭。”
“很少有這種事。想自殺,還有簡單得多的方法。此外在川陀,自殺並非不容於社會的行為。在一些特定的中心,有種種被認可的方法供人結束性命──隻要你願意先花點時間,接受一下心理治療。至於意外,偶爾也會發生幾樁,但這並不是我問你有沒有恐高症的原因。我們正要去租車站,那裏的人知道我是記者。我偶爾會幫他們一些忙,有時他們也會回報我一下。他們會忘記把我記錄下來,也不會注意到我有個同伴。當然,我得付一筆錢。而且理所當然,若是丹莫刺爾的手下逼得太凶,他們還是得吐露實情,推說那是因為會計過於馬虎,但那可能會耗去不少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