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之慎之,必為天之所欲,而去天之所惡。
——《墨子·天誌》
折騰了大半夜,酈諾困乏已極,匆匆回到位於偏殿的寢室中,連衣服也懶得脫了,一下把自己扔到**,倒頭便睡。
很快,她便迷迷糊糊做起了夢。
夢中,青芒不知何故被皇帝打入了死牢,披枷戴鎖,麵容憔悴。酈諾去探望他,發誓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把他救出來。青芒卻很平靜,微笑地告訴她這麽做是徒勞的,因為這次皇帝已經決意置他於死地,誰也救不了,鋌而走險的結果隻能連累更多無辜的人。然後,青芒又勸她好好活下去,說隻要你好好活著,我便沒有死,因為我會住在你的心裏……
旋即畫麵一轉,青芒便被囚車押赴刑場了,而押送他的人竟然是該死的張次公!
酈諾一直在囚車後麵追,卻怎麽也追不上。
通往刑場的路仿佛沒有盡頭。酈諾淚流滿麵,一次次撲倒在塵埃中,又一次次地爬起來,直至最後精疲力竭,再也沒能重新站起,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青芒從她的視線中消失……
驀然醒來時,淚水已經打濕了半邊枕頭。
酈諾滿心哀傷,翻身坐起。
盡管萬分慶幸這隻是一場夢,可一憶起夢中那撕心裂肺、肝腸寸斷的情景,她的淚水便又不可遏止地湧出了眼眶。
“怎麽了?做噩夢了嗎?”
一個聲音忽然在她身後響起。
酈諾渾身一震。
不是因為這個聲音的突然出現嚇到了她,而是因為這分明是青芒的聲音!
這怎麽可能?!
酈諾猛然轉身,然後便看見青芒正站在床邊一臉關切地看著她。
莫非我還在夢裏沒醒?
她睜大了眼睛,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別緊張。”青芒暖暖一笑,“我已經在窗外敲了半天了,可你睡得太沉,我隻好……未經允許不請自入了,你別怪我無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