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荡三国

三、晋军兵抵石头城,九州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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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264年,东吴皇帝孙休病重,在弥留之际他连话都说不出来,于是将朝廷重臣叫到自己的床边指了指自己的儿子,便去世了。孙休的意思是让他的儿子继位,可是当时那帮人认为如今蜀汉已经灭亡,只剩下东吴一国独自抗衡魏国,恐怕是朝不保夕,而且这位太子年纪也太小,应该换个岁数大些的也有能力的人来治理国事。这些人中,以张布濮阳兴为首,他听说孙权的孙子,已二十三岁的孙皓英明果断而且勤奋好学,于是便迎立他为帝,这样孙皓便登基称帝,成为东吴的最后一位君主。孙皓在刚上台时也能勤政爱民,看上去很有作为,但没过多久就暴露出了粗暴骄横、好色贪杯等恶习,张布濮阳兴等人马上就后悔了,不停地在朝堂之上劝诫孙皓。孙皓虽然不英明但很果断,怕那些人推翻自己再立他人,于是马上把张布濮阳兴下狱问斩。从此,东吴再也没人敢对孙皓说三道四,他更是得意忘形,变本加厉。例如,他派人到各地选美,将所有有官爵的人家都看了一遍,最后把自己看上眼的一律送进后宫。可即便这样,孙皓还是一直忙着找美人。这就是后来为什么司马炎在统一全国后能从东吴一下子得到那么多的美女。同时,孙皓还在建业大兴土木,建造豪华的宫殿,为此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他为了确保工程进度,居然下令让俸禄在二千石以下的官吏通通带领百姓入山当伐木工人,为他的宫殿准备木料。就这样,孙皓把个东吴折腾得够呛,国力日衰,南北的差距越来越大,使西晋看到了统一的时机。

这时的曹魏还在司马昭的手里,但司马昭不久便去世了,享年五十五岁。司马炎正式继晋王位。没过多久,魏帝曹奂就禅位于司马炎,曹魏灭亡。这时,天下形成了西晋和东吴南北对峙的局面。晋武帝司马炎是个比较有作为的君主,他在位时期禁止奢华并提倡节俭,还曾亲自耕种来鼓励农桑。在政治上他也比较宽大,下令封赏汉献帝刘协以及后主刘禅的后代,对魏的废帝曹奂尤其优厚,允许他继续使用天子的仪仗,上表时也不用称臣。虽然这么做有诱降孙皓的目的,但也可说明他胸怀是比较宽广的。

对内政治稳定后,司马炎于公元269年开始了灭吴的具体部署,他首先任命名将羊祜出镇襄阳,统领荆州的人马,并派其他人分别出镇扬州等与东吴接壤的地方。羊祜到襄阳后,发现军粮不足,于是开始想办法筹措军粮。这时候的东吴在距离襄阳七百里的一个小城中驻有兵马,经常骚扰边境。羊祜于是设计骗其撤兵后,解除了边境的军事威胁,然后立刻组织军士屯田,开荒八百顷。在他刚到襄阳时,军粮只能支持不到一百天,可是没过几年后就囤积了足够支持十年的用度。同时,他对东吴采取怀柔政策,出兵打仗一向不搞诡计。无论谁劝他要兵不厌诈,他都不加理会仍然我行我素。所以俘获的东吴军民如果有想回去的话,他是一概欢送。羊祜在出兵东吴时,即使在其境内收割了军粮,事后他也一定会送钱或以其他等价物来补偿。后来连东吴的人都尊称他为“羊公”,当他去世时甚至为他落泪。与此相对的是,东吴任命的是陆逊的儿子陆抗为荆州附近的军事统帅。羊、陆两人互相尊敬,经常派使者往来。羊祜生性喜欢畅饮,陆抗听说后时常送羊祜好酒;陆抗有病时羊祜也曾派人来送药,手下人都劝他谨慎,而陆抗却一饮而尽:“羊祜不是这种小人!”羊祜、陆抗虽然私下互相敬佩,但在打仗时却毫不相让。可惜的是在公元274年陆抗就病逝了,此后羊祜再也没有什么顾忌了,开始了灭吴的筹划。

公元276年,羊祜上表陈述灭吴的主张,司马炎对此也表示相当赞同,但朝中大部分大臣却认为陇西一带战事才是最重要的,再加上羊祜平时不喜欢巴结朝廷权贵,自己也生性耿直,而被贾充等权贵所忌恨,只有张华、杜预等少数人赞同灭吴,这件事也因此而被搁置。不久之后,羊祜病情加重回到洛阳,司马炎对他相当尊重,亲自去探望他,在长谈之后司马炎终于下定决心准备灭吴。于是,司马炎在羊祜的推荐下任命杜预(羊祜、杜预均为著名学者)为镇南大将军,杜预便成为荆州地区的新统帅。

而在此时,羊祜也病故了,享年五十八岁。

羊祜没有看错人,杜预一到任就给东吴来了个下马威。他挑选精锐骑兵突袭东吴的西陵守将张政,把张政打了个措手不及。张政对这次失败羞愧难当,不敢老实上报。张政是东吴的名将,这次虽然因不小心而导致兵败,但依旧是晋灭吴的最大障碍。于是杜预就想办法让东吴知道了这件事情,孙皓听后大怒,把张政撤了职,这样吴国再也没有能和杜预抗衡的将领了。

公元279年,七年前就开始打造舰船一直在准备攻吴的益州刺史王濬以及杜预等人纷纷上表,催促司马炎下决心动手。再加上朝中大臣张华的大力劝说,认为这是灭吴统一天下的最好时机。于是,司马炎最终下定决心灭吴。同年十一月,晋朝集合二十万大军,分兵多路以摧枯拉朽之势开始了灭吴战争。此后在晋平吴的过程中虽然还有些反对意见,但司马炎基本上已经坚定了决心,而战争的进展也很顺利,没有遇到什么大的障碍。

公元280年初,杜预率军从荆州出发攻向江陵,王浑则从扬州出发攻向建业,而王濬则从益州率领水军沿长江东下直接插入东吴的腹地,一路上势如破竹。吴兵为了阻止西晋的水军在长江中前行,于是在长江中布置了很多铁索并且还铸造了长达一丈的铁锥放在江中,试图扎破王濬的舟舰。王濬看到此情形并没有慌张,他先是派出善于游泳的勇士,让大空船在前面把铁锥全都拔起,然后又烧断铁链,搬开这些绊脚石,清除了障碍后,王濬的水军便乘风破浪直奔江南。按照晋朝中央朝廷的命令,王濬在攻克建平(长江上的要点,三峡附近)后归杜预指挥,到建业后则归王浑指挥。杜预看到这个命令不太现实,他想:王濬如果攻破了建平,他的功劳就会在我之上,我怎么能指挥他呢?如果攻不破建平,他就根本到不了我这里。因此在攻克江陵后,他就写信给王濬,让他**直取建业,实际上是把权力下放到王濬手中。王濬得到了这样的鼓励,立刻顺江而下兵锋直指建业。半路上王浑看见他想跟他说两句话,而志在必得的王濬却开玩笑地说:“风大船快,我也停不住啊!”

王濬的确停不住,因为东吴基本上没派什么兵力去拦截他,整个国家已经处于一种土崩瓦解的状态。东吴仅剩的一些武装力量根本就不值一提,简直就是一触即溃,甚至两军还没接触就开始全面后撤。当初在晋兵南下时,孙皓就命令丞相张悌率兵三万渡过长江前往迎战。由于双方的实力水平过于悬殊,这三万人根本就无法阻挡住晋军的南下,主帅张悌也战死。而王濬来时更是势不可当,整个长江都布满了他的舰船。孙皓不自量力先后派出了两支部队前去抵抗,第一支望风而降;第二支的将领更是离谱,居然当着孙皓的面吹牛,说晋兵乘的都是小船,给我些大船,我撞也能把他们撞翻。早已无计可施的孙皓当时以为捡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于是把剩下的家当全部交给了此人指挥,结果在当天夜里这支部队就全都当了逃兵。最后,走投无路的孙皓不得已,在大臣们的劝说下只好投降,东吴就这样灭亡了。在被送到洛阳后,司马炎封孙皓为归命侯。

随着东吴的灭亡,三国的历史也彻底地降下了帷幕,天下又出现了新的统一。虽然这次统一并没持续太长时间,但那是另一段新的历史了。

点 评

正如《三国演义》所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从东汉末年,群雄分裂割据逐渐演化到三足鼎立,中国出现了局部的统一,再到最后三国以东吴的灭亡而落下帷幕,而司马氏所建立的西晋成了最后的赢家。我们不禁要问:为什么曹操、刘备、孙权三人堪称一代英杰,最后所建立的国家却一个个都衰败消亡了呢?残酷的历史给了我们许多的警示,最后不禁把目光落到了统治者的身上,落到那个几千年来人们一直理所当然地实施的“家天下”的制度上,这是封建社会的一大弊端,更是一个无法逃脱的命运捉弄。父死子继、兄死弟承造成了一个朝代有盛也有衰,更造成了一个无法避免的恶性循环。也许刘禅从小就一点都不想当皇帝,也许孙皓只是想做个逍遥的安乐公,但他们的命运却让他们必须去做皇帝,他们都是不称职的皇帝,可他们的地位却让他们的不称职无限放大,给这个社会、给众多的百姓造成了深重的灾难。三国的历史结束了,但那个“恶性循环”仍旧在继续操纵着历史的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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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皓小传

孙皓(242—284年),字元宗,他是三国时代东吴的第四代君主,也是东吴的最后一位皇帝。

虽然孙皓的前任皇帝孙休有个儿子,但孙休去世时这个儿子十分年幼。群臣鉴于蜀汉之亡,都认为主少国危,所以想立一个较年长的君主,作为废太子孙和的长子孙皓便被拥立继位。孙皓即位之后,追谥父亲为文皇帝,并为他举行祭祀。

据《三国志》记载,孙皓初立时,勤于政事,取得了一定的成就。他下令抚恤人民,开仓赈贫、减省宫女和放生宫内多余的珍禽异兽,一时被誉为有为之主。但好景不长,他很快便变得粗暴骄**、暴虐治国,又好酒色,从而民心丧尽。另外,他也把拥立自己的家臣杀掉(据说家臣们后悔拥立孙皓,被孙皓知道后而遭杀害),又曾迁都至武昌(今湖北鄂州非武汉),大兴土木。

孙皓即位的第二年,曹魏的司马炎受禅称帝,建立了西晋。司马炎本来打算立刻攻伐东吴,但国内赞成及反对征吴的两派发生了巨大的纷争,这才使得吴国在这段时期得以苟延残喘。

孙皓曾任命陆逊的族子陆凯为丞相,陆逊次子陆抗为镇守襄阳等处的大将军。这两个人都是东吴末期的名臣。根据历史记载,孙皓曾对两人的直谏有所不满,但是因他们家族势力太大,孙皓还要仰仗他们稳固政权,所以始终没有惩罚他们和他们的子孙。

陆凯、陆抗二人于公元269年和公元274年相继去世。吴国失去了两位重臣,政局日渐转坏。在此之后不久,西晋内部达成了伐吴的一致意见,遂于公元280年挥军南下。在西晋强大的军事攻势下,吴军毫无抵抗之力。结果建业陷落,吴国灭亡,孙皓本人也成了晋武帝的俘虏。

孙皓归晋之后,被封为归命侯,于晋太康四年末去世。

司马昭小传

司马昭(211—265年),字子上,河内温县(今河南温县西)人,是司马懿的次子,三国后期的曹魏名将。起初任洛阳典农中郎将,后改任为散骑常侍。魏正始五年(244年)随大将军曹爽进攻蜀国,在兴势之战受挫之时,力劝曹爽急退,并自告奋勇要为大军断后,使曹军免遭全军覆没。正始十年(249年),随父亲及兄长司马师发动高平陵政变,使司马氏从此得以独专朝政。继而升任安西将军,屯兵于关中而节制诸军,后转任安东将军,镇守许昌。三年后,成为淮北地区的最高军事统帅,率军与司马懿会合于项(今河南沈丘),平定了太尉王凌的叛乱。次年又统军进攻吴国,但在进攻东关(今安徽含山西南)时失败,被朝廷免除了侯爵。

正元二年(255年),担任卫将军,不久兄长司马师病逝,他进位大将军兼侍中,都督中外诸军,并辅政。甘露二年(257年),率军26万人东征叛将诸葛诞,围攻寿春(今安徽寿县),第二年攻克该城,基本上肃清了淮南的反叛势力,巩固了司马氏在国内的统治,完成了代魏的准备。不久晋封为晋公,进位相国。景元三年(262年),根据吴蜀地理形势和蜀汉边疆无备的情况,定下先灭蜀汉再顺江灭吴的战略决策。第二年派遣将军邓艾、钟会等一举灭蜀。咸熙元年(264年),挟魏帝西临长安,派遣中护军贾充领军镇守汉中,威慑成都,从而平息了钟会的叛乱,不久晋爵为晋王。

司马昭于公元265年八月不幸病逝。但在他去世时一切代魏的准备都已经准备好,为司马炎称帝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邓艾小传

邓艾(197—264年),字士载,义阳棘阳(今河南南阳南)人,三国后期曹魏名将。小时候家庭比较贫困,但他很好学,成年之后成为都尉学士。因有口吃的毛病而改任稻田守丛草吏。年轻时就非常喜欢读兵书,“每见高山大泽,往往便指画军营处所”(《三国志·邓艾传》)。后任典农纲纪、上计吏,很受太尉司马懿的赏识,被提拔为司马懿的属下官吏,不久被任为尚书郎。著有《济河论》,主张开挖河渠,引水灌溉,大量囤积军粮,并建议实行以通航运粮。魏国大规模的在两淮地区屯田,都是按照他的计划施行的,成效非常显著。后出参征西军事,兼南安太守。魏嘉平元年(249年),与雍州刺史陈泰等围蜀将勾安于麴城(今甘肃岷县东),断其粮道及水源,并击退了援军,迫使句安投降,又乘夜急行六十多里,占据洮城,从而迫使蜀将姜维后撤。后调任为兖州刺史、振威将军。正元二年(255年),率军占据乐嘉城(今河南项城西北),命人架起浮桥以让大军通过,为司马师平定称丘俭之乱立下战功。甘露元年(256年),为镇西将军、都督陇右诸军事,晋封为邓侯。次年则升任征西将军,多次击败蜀将姜维。景元四年(263年),与镇西将军钟会等率大军进攻蜀国,当钟会所率的主力十余万人被蜀军阻挡在剑阁(今四川剑阁东北)之时,他亲自率领三万余人经阴平小道,出其不意,逼近成都,迫使后主刘禅出降,蜀汉于是灭亡,因功而升为太尉。不久因钟会、卫瓘诬告他要谋反,而被抓起来押往京城,第二年正月被卫瓘遣人追杀,死在行途中。邓艾在灭蜀战中的功劳是最大的,可以说没有他晋军不会那么顺利地攻灭蜀国,其中他越险奇袭以攻敌腹地的作战方法,在中国军事史上享有盛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