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我們終將逝去

33、我這十年都白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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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自辛盯著郵件發呆,當從回憶中緩緩醒來,他突然想起吳銘晉上次的建議,要用相機或者DV機把郵件拍攝下來,便趕緊翻出數碼相機,對著電腦屏幕按下了快門,就在“哢嚓”一響的同時,電腦屏幕似乎也隨之一閃。他猜測到了結果,但並不甘心,可一看屏幕,郵件果然已經無影無蹤,再查看照片,同樣也見不到郵件的蹤跡。

袁自辛沮喪地把相機扔在一旁。他現在心思不在發信人的身份上,倒是對他的用意倍感好奇迷惑。亳無疑問,他是在指示自己聯係黎璦曦,但他怎麽連這種如煙往事都一清二楚?聯係黎璦曦,會有什麽後果?而且,將近十年未通音信,跟她說些什麽呢?

他思索片刻,決定還是按照發信人的指示,聯係黎璦曦。但現在已是深夜,黎璦曦又早已成家,這個時候突然去電恐怕太過唐突,倒是不妨先發條短信。已近十年沒有主動聯係過她,他便簡單寫道:“好久不見。我是袁自辛。”

大約十多分鍾後黎璦曦才回複:“收到你的消息,真是太驚喜了。”

袁自辛不知再說什麽為好,他握著手機,靜靜地發愣,誰知緊接著又收到了一條黎璦曦的短信:“畢業十周年的聚會,你要去嗎?”

“我還沒有決定,你呢?”

“我要去。你也去吧,好多同學都十年未見了。”

昔日時光隱隱重現,袁自辛覺得心裏有個地方像塌方一樣突然軟了下來,他呆呆木木地回複道:“好的,我去。”

2008年10月,北京。

為了避開奧運和國慶的擁堵,畢業十周年聚會的日期定在了十月底。袁自辛在上海候機的時候,收到了黎璦曦的短信:“我已經到北京了,回頭見。”

這次重逢應該怎麽表現,他心念已決——他將以老同學的身份去見她。十年的時間,足以磨滅一切戀情。兩個人都已結婚生子,各有千絲萬縷的生活,還能如何。這樣也好,至少現在可以平靜從容地麵對她。他也不再恨她,他甚至覺得,過去他恨黎璦曦是多麽荒唐。人脆弱得就像一根蘆葦,哪裏受得了風吹雨打,更何況,她還隻是個柔弱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