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轻鸿在袁笳鸣的陪同下见到了安西王,虽然见面时间很短,与安西王也没说几句话,却印证了袁笳鸣所说的是事实——他就是当年的魏国大将袁磊。
当年袁磊被流放边陲,投靠了出兵凉国的陆辟蹊,成为了现在的西风堡主。
现在铁将军成为他们共同的对手,为了查出铁将军的真实身份,为了给朋友复仇,傅轻鸿决定同西风堡合作。
离开了安西王府,傅轻鸿开始与袁笳鸣商讨盗取铁将军面具的事。
袁笳鸣说:“傅先生动手之时,我可以把田宝儿引出她的宅子,以便于你的行动。”
“你有把握引出田宝儿?”
“有。”
“如果能引走田宝儿,我就更有把握了。”
“田宝儿若是拥有面具,必然放在她寝室墙中的暗柜之内,那暗柜上有七旋锁,据传是名匠打造,极难打开,傅先生最好有所准备。”
听到“七旋锁”三个字,傅轻鸿神情一动。他神秘地一笑:“那锁难不住我。”
袁笳鸣点了点头:“这样最好。”又道:“但是我有一个要求,如果田宝儿拥有铁将军的面具,可以说是一件震动甘凉的大事,牵涉到方方面面,我希望有王府的人和西风堡的人能够亲眼见证这件事,这样将来田宝儿就无可狡辩。如果有需要,我的人还可以帮你。”
傅轻鸿想了想,道:“可以。”
袁笳鸣道:“但你放心,王府派来的人和我派去的人必然是身手一流,决不会拖傅先生的后腿。”
“如果我盗出面具了,袁堡主会对田宝儿怎样?”
“如果田宝儿拥有面具,这就已非江湖事件了,那时我会把这信息告知安西王,如果王府插手这事,会有办法从她身上查出真相的。”
“如果她府上没有面具呢?”
“如果没有面具,我们会全身而退,决不会找大隆兴的麻烦。”
傅轻鸿点了点头。
袁笳鸣道:“既然说定了,引出田宝儿的事我立刻安排,两三天内必出结果。”
傅轻鸿道:“那我也会马上动身去甘州,到了之后再与袁堡主联系。”
两天后,傅轻鸿到达了甘州。下榻酒店之后,他立刻乔装易容,来到田宝儿的宅子,进行查探。
大隆兴最大的铺子位于甘州城北主街的西侧,是一家绸缎行和一家瓷器行,而田宝儿的宅子与这两个商铺只有一墙之隔,中间有小门相连。
宅子虽然不小,但规模也并不是很大,三进房屋,也没有什么花园,不像王府那般占地庞大,所以傅轻鸿不敢贸然进入,只是在外面暗暗观察,天黑之后,再潜身两旁的房顶观望。
因为宅子不大,所以屋内的守卫也并不多,大门有两个,前院和后院各有两个,仅此而已。而田宝儿的寝室便在正房。
傅轻鸿也知道,虽然田宅不大,守卫不多,但是田宝儿本人因是武功高手,所以宅中有一丝风吹草动,都会让她警觉,因此进入这样的宅子行窃,反而是难以下手。
难怪袁笳鸣以前派来的人无功而返。如果这次不是袁笳鸣说他能引走田宝儿,傅轻鸿也感到有些束手无策。
第二天的上午,西风堡的速阿腾找到了傅轻鸿,询问他打算什么时候动手,说堡主已经到达甘州城附近。
傅轻鸿说行动就在今晚,速阿腾便回去禀报。
未及天黑,速阿腾来到了客栈,并带来一人。
速阿腾介绍说这人是安西王府的守卫总管,名叫张云鹤。
傅轻鸿认得此人,那次去王府夺画时,便见过他,只是张云鹤没见到他罢了。
张云鹤身材瘦长,猿臂蜂腰,一看便是身手敏捷的高手。
而速阿腾身材虽然不高,但是动作灵活,也是西风堡中轻功最好的。
袁笳鸣果然安排了两个轻功不俗的人来跟着傅轻鸿行动。
速阿腾说自己已得到堡主授意,可以协助行动。张云鹤却不会参与,他只是来验证面具是否在田宝儿手中。
速阿腾又说堡主约会田宝儿见面的时间是在辰正时分,见面地点是在离甘州城东北三十里的流云岗。
田宝儿会在辰时前离开田宅,再返回时大约在一个时辰之后,也就是说傅轻鸿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去盗取面具。
天刚擦黑,三人便来到了田府附近的一家饭店吃饭,从这儿可以观察到田府门口的状况。
他们坐下来没多久,便看到有一大群人来了田府门外,大约有三十来人。他们都是二十来岁的壮汉,身穿黑衣,骑着马,带着兵器。
到了门前,这些人全都下了马,候在外面。没过多久,田府大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五人,最前面那人一身男人装束,带着面罩。
速阿腾对傅轻鸿道:“带面罩那人便是田宝儿,她平常现身也总是带着面罩,身后那四人是她最得力的手下。”
田宝儿与众人上了马,向东而去。田府的大门又重新关上,
傅轻鸿则想:大隆兴重兵出动,是不是有什么目的?袁笳鸣那边会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是看速阿腾的神情如旧,似乎西风堡也早有防备。
傅轻鸿见状便结了账,三人走出了饭店。
他们没有直接去田宅,而是来到相邻的房屋,找个阴暗无人处,纵身上房,再葡伏在房顶,居高临下地观望田府中情况。
这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田府内的房间陆续有灯亮起,有仆人进入正房,当他再出来时,堂内也亮起了灯光。
田府中一切如故,仆役在忙碌,武士在巡逻。
看了一会儿,傅轻鸿忽然道:“有点不对劲。”
速阿腾问:“怎么了?”
傅轻鸿道:“以往田宝儿离开的时候,总会留一个武功较高的首领协助守卫,今天怎么只有六个守卫呢?”
速阿腾道:“是不是所有精锐被田宝儿带走,所以没有留下高手。”说完之后,他自己也觉得这种可能不太合理,又摇头道:“是有点不对劲。”
傅轻鸿想了想,道:“田宝儿带走的人当中没有贾六。”
速阿腾道:“我也注意到了,贾六不在其中,他可是大隆兴的二掌柜,是不是有事外出未归?”
傅轻鸿没有说话,又观察了一会儿,道:“你们注意到没有,院内的这四个守卫只是在前院和后房附近巡视,而最为重要的正房他们却从不靠近。”
速阿腾看了一会儿,也道:“的确如此。”
傅轻鸿道:“堂内还点着灯,我觉得那里面应当有人,这个人就是贾六,田宝儿不是没有留人,而是留下贾六,所以那些守卫没有到正房附近巡视。”
速阿腾搔了搔头:“这可麻烦了,贾六留守堂中,这可怎么下手呢?要不等一会儿看看再说。”
傅轻鸿摇头道:“咱们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现在必须动手,不能等了。”
速阿腾道:“但是咱们也不能硬闯啊,若是硬闯,贾六肯定会发出警报,这田府附近可到处都是大隆兴的人,那些人要是都出来,咱们别说去盗面具,跑都跑不了。”
傅轻鸿看了看四周,道:“想办法把贾六引出来,我就有办法进去。”
速阿腾皱着眉头:“有什么办法能把贾六引出来那么久?”
傅轻鸿想了想,低声在速阿腾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速阿腾听了后一脸犹豫:“破解那七旋锁最少也得半个时辰,我一旦拖不住贾六那么久怎么办?”
傅轻鸿道:“你尽力而为就行。”
速阿腾听傅轻鸿这么说了,不再迟疑,当下退了下去,屋面上只留下傅轻鸿和张云鹤。
速阿腾跳到地面,绕过田府,来到正门,对守在外面的守卫道:“我是西风堡的速阿腾,有要事找贾掌柜面谈。”
两个守卫听了都是一怔,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人问:“你有什么事情要找贾掌柜?”
速阿腾道:“这事很重要,我要当面跟贾掌柜说。”
那两个守卫商量了一下,一名守卫对速阿腾道:“你等一会儿。”说完进屋而去。
过了不长时间,门内走出两人,前面那人是守卫,后面那人身材瘦削,一双小眼睛精光闪烁,正是贾六。
贾六出门后,看到来人是速阿腾,小眼珠子四下转了转,不见有别的人,便问道:“你来干什么?”
大隆兴与西风堡虽然表面上相安无事,其实互相视为对手,速阿腾在这个时候突然来访,让他不免心生警戒。
“我想请贾掌柜帮我抓一个人。”速阿腾道:“今天中午,我无意中发现了孟九烟的行踪,跟踪她来到了甘州,现在她已住进了客栈,请贾掌柜帮我捉住孟九烟。”
贾六听说要请他帮忙抓人,心中冷笑,大隆兴与西风堡暗下较劲,他又怎能帮助西风堡的人呢!但听说要抓的人是孟九烟,却来了兴趣,问:“为什么要抓她?”
“因为她身上带着我们需要的东西,如果贾掌柜肯出手,西风堡必然出重金酬谢。”
贾六听了,心中不由得一动,上次孟九烟从他这儿盗走传音石,让他大失脸面,他想报复却没找到机会,现在机会送上门来了,他当然不想错过。
只是这事是帮助西风堡,让他很不情愿,而速阿腾的突然到来,也让他心生疑虑。他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我去了你家,你家人说你不在,我猜测可能在这里,就来了。”
“你为什么不找你的同伙相助?”
“西风堡离这儿太远,来不及啊!再说这儿是大隆兴的地盘,我们也不敢在这儿擅自造次,所以来找你们合作。”
“你要从孟九烟那里得到什么东西?”
“这个你就别问了,反正是对我们来说很重要的东西。”
“是一幅画吧?”贾六试探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