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需要隱藏多少秘密,才能巧妙地度過一生?為此,我可能會被人稱為一個可恥生活的告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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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知道嘜頭從集鎮的優秀少年變成洛城的社會青年後,我的人生也開始分裂,生出各種疼痛,這些疼痛本使得我想不斷加快生命的時間,結果反而是這些疼痛致使我不斷妥協和苦鬥。
我真的不希望我後來看見過他。
我寧可相信他的生活是在他離開集鎮時那般光明,抑或是他在洛城時那般強大。
我想,他也肯定不會希望他後來的生活被人知曉,甚至他可能也曾猜想過再也沒有熟人能知曉他的下半生,就那樣隱藏著直到自己藏不住時。
在那麽多年的大霧籠罩中,嘜頭被命運丟棄在群山包圍的洛城。
但就是那天即將來臨的暴雨讓整個街道亂了。天空的烏雲黑壓壓的一片,重得馬上要掉下來了,遠處的山頭已經被黑暗吞並,眼看暴雨要侵吞一切。
洛城的雨點大得像成了精的楊樹葉子。
就在這淩亂中,我的視線中走進來一個人,這人的身影讓我有種瞬間被冷凍的感覺。
他站在狂風乍起的南巷街頭,毫不顧忌大風的侵襲和漫天飄起的像低空的雲朵的白色食品袋,他是那麽堅毅地繼續搖著鼓風機的手柄,眼睛裏藏著故事,爆米花的那口鍋在他那裏變成了一顆炸彈。
我站在十米外,心有餘悸地確認了這人就是嘜頭。
很快雷聲起來了,嘜頭爆掉最後一鍋,隨後天上下來的雨像卷著仇恨一般嚇得他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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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鎮的人,都在盼望一次逃離,逃離集鎮的生活成為這裏的人此生的目標。
可能從每個人出生後不久,就被父母灌輸這樣的思想。
嘜頭在集鎮生活的時候,憨厚老實,是集鎮小學畢業的優秀學生,他的奮鬥事跡在老師的口中一輪一輪地相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