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身材高大,麵容英俊,頭發烏黑,無法改變的表情顯現出不可思議的貴族氣質。克萊爾?貝爾蒙帶著恐懼與驚慌交織的心情,透過門縫打量他。
“我做不到,賴瑞,我就是不能讓他待在家裏。”在自己癱瘓的心靈中,她拚命搜尋更強烈的說辭——能說得有理、能解決問題的說辭,結果卻隻能一再重複最簡單的話。
“我做不到。”
賴瑞?貝爾蒙僵硬地凝視他的妻子。他眼中透出不耐煩的目光,那是克萊爾最不願見到的,她覺得那種目光映出她自己的無能。“我們已經答應人家,克萊爾,”他說,“我不能讓你現在打退堂鼓。正因為這件事,公司準備送我到華盛頓去,這或許意味著一次晉升。這件事絕對安全,你也知道。你反對個什麽勁?”
她無助地皺起眉頭。“這事就是讓我心寒,我無法忍受他。”
“他幾乎是個像你我一樣的人。所以別胡說八道了,來,到那裏去。”
他的手在她背部腰際輕輕一推,她便被推進自己的起居室,開始渾身發抖。“它”就在那裏,十分禮貌地望著她,仿佛在評量這位未來三周的女主人。蘇珊?凱文博士也在那裏,她僵直地坐著,出神地抿起嘴唇。她有一副冰冷、恍惚的表情,那是一個人跟機器相處太久,血液中滲入一點鋼屑後的必然結果。
“你好。”克萊爾沙啞地擠出個應付公事的招呼。
但賴瑞連忙打圓場,假裝興衝衝地說:“來,克萊爾,我要你見見托尼,一個大好人。這是我太太,克萊爾;這是托尼,老朋友。”賴瑞的右手親切地放在托尼肩上,托尼卻仍然毫無反應且毫無表情。
他說:“你好,貝爾蒙太太。”
克萊爾被托尼的嗓音嚇了一跳。那是個低沉柔和的聲音,平滑得有如他的頭發或他的顏麵。
在她未能平複前,她就說:“喔,我的天——你能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