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蘭西斯?奎恩是一位新派的政治人物。當然,正如所有這類敘述一樣,這句話其實毫無意義。如今大多數的“新派”,在古希臘社會中便已存在。我們若對它了解得更透徹,或許還能肯定它早在古蘇美的社會,以及史前瑞士的湖居社會中就已經出現。
不過,為了避免必然沉悶且複雜的開場白,最好還是趕緊說明如下的事實。奎恩從不參選也從不拉票,他不曾發表演說,也不幫任何人非法競選。就像拿破侖在奧斯特裏茲戰役中,不曾發過一槍一彈一樣。
由於政治會將毫不相幹的人拉在一起,現在艾弗瑞德?蘭寧坐在辦公桌後麵,與奎恩隔桌相對。他那驚人的白眉毛彎到眼睛前麵,目光中的不耐煩已逐漸增溫到了沸點——他很不高興。
即使奎恩知道這項事實,也不會對他造成任何困擾。他的聲音相當友善,這或許是職業習慣。
“蘭寧博士,我猜你該認識史蒂芬?拜爾萊。”
“我聽說過他,許多人都聽說過他。”
“沒錯,我也一樣。也許下次選舉,你打算投他一票。”
“我不敢說。”這句話透著些許明顯的酸味,“我並沒有天天留心政治潮流,所以我不曉得他要競選公職。”
“他有可能成為我們的下任市長。當然,他現在隻是個檢察官,但萬丈高樓……”
“沒錯,”蘭寧打岔道,“我聽過這個成語。但不知道我們能否進入正題。”
“我們已經進入正題,蘭寧博士。”奎恩的聲調非常輕柔,“讓拜爾萊先生頂多做到地方檢察官,對我個人會有好處,而幫我達到這個目的則對你有好處。”
“對我有好處?得了吧!”蘭寧的雙眉垂得很低。
“好吧,那就說對美國機器人與機械人公司有好處。我是把你當成研究部門的榮譽主任來拜訪你,因為我知道你和他們的關係,或許我們能比喻為‘元老政治家’和後生晚輩的關係。你說的話雖然人人尊重,但你和他們的關係已不再那麽密切,這使得你的行動能保有相當大的自由,即使那些行動多少有點離經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