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你依然認為是我殺了她,對不對?”
“我怎麽認為有什麽重要的?”
“對我很重要。”
我借用德金的台詞:“沒人花錢雇我思考。”
離第八大道幾個門牌號的一家咖啡館裏,我們坐在最後麵的卡座。我喝黑咖啡,他的咖啡隻比他的膚色稍微淺一點。我點了個英式烤鬆餅,我覺得我該吃點東西,但我就是提不起胃口去碰它。
他說:“不是我幹的。”
“好的。”
“按照你們的說法,我的不在場證明滴水不漏,那天晚上有整整一屋子人能為我的時間作保。我根本沒靠近過那家酒店。”
“倒是很方便。”
“這話什麽意思?”
“你覺得什麽意思就什麽意思。”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買凶殺人。”
我聳聳肩。隔著桌子坐在他對麵,我感到焦躁不安,但更強烈的感覺是疲憊。我不害怕他。
“也許我可以,但我並沒有。”
“隨你怎麽說。”
“真該死,”他說,喝了幾口咖啡,“她對你來說其實比起那天晚上你說的更重要,對吧?”
“不對。”
“隻是朋友的朋友?”
“沒錯。”
他看著我,他的視線像一束過於明亮的燈光,照著我的眼睛。“你和她上床了,”他說,我沒來得及回答,“是的,你就是和她上床了。否則她還能怎麽表達謝意?這個女人隻會說這一種語言。斯卡德,希望你得到的報答不隻是睡了一覺,希望她沒有用皮肉付清全部費用。”
“我的費用是我的事情,”我說,“無論我和她之間發生了什麽,都是我自己的事情。”
他點點頭:“我隻是想搞清楚你的來路,沒別的意思。”
“我沒有任何來路,也沒有任何去處。我接了一個活兒,我結清了全部費用。委托人死了,事情和我沒有任何關係,對我來說也沒有任何意義。你說你和她的死沒關係,也許是真的,也許不是。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實際上我根本不在乎。那是你和警察之間的事情,我不是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