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萬種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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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體還在原處,手腳攤開地躺在特大號的**。屍體失血過多,變得煞白,皮膚有古老瓷器的那種半透明質感。**被砍得幾乎無法辨認,隻有這東西能證明受害者是男性。麵部特征是女性的,沒有汗毛的光滑皮膚和**豐滿的苗條身體也是女性的。

“她能騙得過你。”加菲因說,“你看,她已經做了初步的整形手術。胸部植入、喉結切除、削過顴骨。當然還有激素注射,能遏製胡須和體毛生長,保持皮膚光潔,具有女性特征。你看左胸的這個傷口,都能看見矽膠囊了。看見了嗎?”

到處都是血跡,房間中彌漫著新鮮的死亡氣息。不是隔了一段時間才發現的屍體的怪味,也不是腐爛分解的惡臭,而是屠宰場的可怖氣味,是讓你喉嚨發緊的**裸的鮮血氣味。致密而溫暖的空氣壓抑著我,我感到的更多是不堪忍受,而不是反胃。

“幸運的是我認出了她,”加菲因說,“所以我立刻知道她是妓女,於是我在腦子裏把她和你的案子聯係在了一起。喬,你那次也和這兒一樣血腥嗎?”

“一樣的。”德金說。

我說:“你認出了她?”

“嗯,一眼認出。沒多久以前,我還在長島市的掃黃組做事。他們那兒還有人站街,同一個地方從四五十年前就有街頭賣**,但最近搬過去的中產階級越來越多,把廠房改造成通層公寓樓,買下古老的褐砂石大宅,從寄宿公寓重新翻修成舒適的住宅。他們白天簽了買房合同,搬進來後晚上一看周圍環境,結果就不太高興了,於是上麵施壓要我們清理街道。”他指著**的死人說,“我逮捕過她,呃,至少三次了。”

“知道她叫什麽嗎?”

“你說的是哪個名字?她們都有不止一個名字。她的街頭花名叫小餅幹,我看見她的時候想到的就是這個名字。然後我打電話到五十街和弗農大街路口的分局,找人調出她的案卷。她自稱薩拉,但她成人禮那時候記錄的名字是馬克·布勞施泰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