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惡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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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應該把這個消息發給報社。”半個小時後,雅各布說。

“《號角報》可以等。”莎拉告訴他。

二人麵前擺了兩個空的白蘭地酒杯。他和莎拉躲在距離岡特公館半英裏的一家酒館裏。寬敞、舒適的包間擠滿歡快的愛爾蘭人,橡木橫梁懸著裝飾的夜壺。奧克斯探長沒讓莎拉看屍體,但是她蒼白的臉色足以證明她目睹另一個女人死去時的震驚。她給他們每人點了一杯法國白蘭地,雅各布沒有拒絕。

“雷切爾不缺活下去的理由,”他已經不是第一次這麽說,“年輕、漂亮,極其富有。為什麽一衝動什麽都不要了?”

“一時衝動嗎?”莎拉輕輕地問,“她邀請你和奧克斯探長做她的見證人。這就像一名女演員的最後一幕,令人難忘的告別演出。”

他的頭痛得像被人打了一頓:“但是為什麽呢?”

“內疚,悔恨,誰知道呢?”

他不想透露太多,於是小心翼翼地說:“她的管家曾暗示我她有自殺傾向,我當時沒注意。但是或許……她為什麽內疚?她把林納克繩之以法了,她……”

“噢,雅各布。”莎拉捏了捏他冰冷的手,“你還沒看出來嗎?她繼承了薩維爾納克大法官的瘋狂。不僅如此。”

他猛然抬頭:“你在說什麽?”

“虛空劇院最後那晚,威廉說起過她。他和她在樓上的私人休息室聊了一會兒,然後下樓走進更衣室。他悶悶不樂,所以我追問他怎麽了。他隻說,雷切爾的父親——別忘了,那是他欽佩的人——令他害怕,但是他發現雷切爾更可怕。不饒人,他當時這麽說,記仇。當時我不理解,但是現在我懷疑……”

“懷疑什麽?”

她輕咬嘴唇:“是不是雷切爾慫恿喬治·巴恩斯謀殺威廉。”

“你怎麽能這麽想?!”

“為什麽不能?”她把杯墊揉成一團,“他撞樹的那輛車是誰付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