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我在圖書館待了一上午,然後步行去四十二街的街機廳找TJ。我們先見證了一個紮馬尾辮、留兩綹金色小胡子的年輕人在《太空人迷宮》上打出最高分。這個遊戲和大多數遊戲有著相同的背景設定,簡而言之就是宇宙中存在某種敵對力量,它們會毫無預兆地蹦出來撲向你,企圖用各種各樣的方式傷害你。假如你動作敏捷,你也許能活上一段時間,但你遲早要死在它們的手上。對此我沒法反駁。
年輕人最終還是在遊戲裏被消滅了,於是我們離開了。回到街上,TJ告訴我那個玩家叫“襪子”,因為他的兩隻襪子永遠不成雙。我沒注意到。按照TJ的說法,“襪子”在墮落街是他那一行的頭號高手,經常能用一枚硬幣連打幾個小時。以前還有幾個玩家和他一樣厲害或更厲害,但他們最近來得越來越少了。有那麽一會兒,我的腦海裏浮現出一個前所未聞的係列殺人案動機,街機廠商一個接一個幹掉遊戲高手,因為他們侵占了他的利潤,但其實這是不可能的。TJ解釋道,你會達到一定的境界,然後就沒法繼續進步了,而你遲早會喪失興趣。
我們在第九大道的一家墨西哥館子吃飯,他想方設法哄我談我正在辦的案子。我沒透露細節,但最後還是說了些我本來不打算告訴他的內情。
“你知道你需要什麽嗎?”他說,“你需要我為你工作。”
“做什麽呢?”
“隨便什麽!你不需要自己一個人滿紐約跑來跑去,看看這個,查證那個。你應該做的是派我去。你不認為我能找到線索嗎?哥們兒,我每天都在墮落街混,做的就是調查的活兒。這是我的職業。”
“所以我給了他些事情去做。”我對伊萊恩說。我們在第三大道的男爵劇院見麵,看四點鍾的一場電影,然後去一家新開的店吃東西,她聽說那地方供應英式茶配司康餅和凝脂奶油。“之前他提到了一件事,讓我在待查事項裏加了一條,所以我覺得讓他替我去查也很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