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愛

第十七章 家庭宴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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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切斯特先生離家兩個多星期後,郵局給費爾法克斯太太送來了一封信。

“是主人寫來的,”她看了看信封上的地址說,“我想,現在我們能知道是不是得等候他回來了。”

在她拆開信封,仔細地看信時,我繼續喝著我的咖啡(我們正在吃早飯)。咖啡很燙,我把自己臉上突如其來的火熱通紅歸因於它。至於我的手為什麽會發抖,為什麽我會不由自主地把杯裏的咖啡潑了半杯在碟子裏,我就幹脆不去想它了。

“哦,有時候我覺得我們是太清靜了。這下子可要夠我們忙了,至少得忙上一陣子。”費爾法克斯太太說著,仍然把信紙舉在眼鏡前麵。

“我想,羅切斯特先生不會很快就回來吧?”我問。

“可事實是,他很快就要回來了——他說三天後就回來,那就是說在這個星期四,而且還不是他一個人來,我不知道裏斯有多少貴賓要跟他一起來。他來信吩咐把所有最好的臥室都收拾好,書房和幾間客廳也要打掃幹淨。”費爾法克斯太太連吞帶咽地急急忙忙吃完早飯,就匆匆離開,著手辦事去了。

這三天裏,大家都大忙了一陣。功課做不成了,我整天都待在儲藏室裏幫忙。當我在仆人們中看到格雷斯·普爾的身影時,我的心情就像當頭潑了一瓢冷水一樣迅速冷卻下去。

最令人不解的是,在整座宅子裏,除了我,居然沒有一個人注意到格雷斯的怪癖,或者對她的行為感到驚異。沒有人談到她的身份和職業,沒有人同情她的孤單和寂寞。說真的,有一次我倒聽到過莉亞和一個打雜女仆的一點兒閑談,話題就是格雷斯。莉亞說了句什麽我沒聽清,隻聽那打雜女仆說:

“想來她拿的工錢挺多吧?”

“是啊,”莉亞說,“但願我也能拿到那麽多工錢。倒不是說對我自己的工錢有什麽可抱怨的——桑菲爾德從來不小裏小氣的——可是我的工錢還不到普爾太太拿的五分之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