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貝利[18],你一定很熟悉吧?”一位年老的職員問送信的傑裏。
“是——的,先生,”傑裏不很情願地答道,“我是熟悉貝利那地方的。”
“那好,你也熟悉洛瑞先生吧。”
“我對洛瑞先生比對老貝利熟悉多了,先生,”傑裏像法庭上一個不願回答問題的證人那樣答道,“像我這樣一個本分的生意人,當然更願意熟悉洛瑞先生而不是老貝利。”
“那好。你找到那個證人入口處,把這張寫給洛瑞先生的字條給守門人看,他就會讓你進去。”
“就這些嗎,先生?”
“就這些。他想要身邊有個送信的。這張字條是告訴他你已經去了。”
年老的職員慢條斯理地把字條折好,在外麵寫上收條人的姓名;克倫徹先生一直默不作聲地看著,直到他使用吸墨紙時,才開口發問道:
“我想,今天上午是審理偽造案吧?”
“叛國案!”
“那可是要開膛分屍的呢,”傑裏說,“真野蠻!”
“這是法律,”老職員轉過頭來,戴著眼鏡的眼睛吃驚地瞪著他,“這是法律。”
“我覺得,法律規定把人開膛分屍,太狠了,先生。把他處死已經夠狠的了,開膛分屍,這就狠得出格了,先生。”
“得啦,得啦,”老職員說,“這是信,去吧。”
傑裏接過信,心裏暗罵“你這個幹癟的糟老頭”,表麵上卻恭恭敬敬地鞠了一個躬。出門時,他順便給兒子打了個招呼,說了要去的地方,就上路了。
經過一番猶豫拖延,老貝利的門才很不情願地轉動鉸鏈,打開了一道窄小的縫,剛夠傑裏·克倫徹先生側著身子擠進法庭。
“在審什麽?”他發現身旁有個人,就輕聲問道。
“叛國案。”
“要開膛分屍吧,呃?”
“是啊!”那人津津有味地說道,“先關在囚籠裏吊個半死,再放下來,讓他親眼看著自己被開膛,然後掏出五髒來燒了,最後才把頭砍下來,把身子剁成四塊。就這麽個判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