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根山

奧涅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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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結婚吧”老喬說這句話時,奕華見到他眼裏的光亮像驟然停電,悲戚的表情後隱藏著一座多麽昏天黑地的帝國啊。

奕華下意識地盯了一眼自己的肚子。奇怪的是,快三個月了,它沒有一點要隆起的跡象,像大地震發生前出奇的平靜。但隻要認真觀察,便能發現災難前的天與地會發出那麽多預警,比如會放出鋪天蓋地的蜻蜓狠著勁地飛。奕華的**就是那蜻蜓,它邊飛邊吼叫,如猛禽般地凶狠又絕望地吼叫。是的,**在吼叫,震耳欲聾。奕華的表達,永遠屬於**的表達。她從拉薩回來,每個人都看到了這樣的事實,這個女人的**像是在一場激烈的造山運動後陡然長高的山脈,並由此引起了大地的顫抖,讓所有的目光都聚焦於她的**,如飛蛾撲火。

奕華帶著這對奇怪的**,借著渝都還沒消遁的酷熱天,抱著個大西瓜,天天往黛嶺333號跑。

黛嶺333號下午至黃昏的時光,缺乏窗簾庇護的客廳如同它那個靈魂躁動不安的男主人,衰相畢露。奕華便是在這樣的氛圍中與老喬聊著《紅樓夢》。

奕華講學校讓她準備著給大四的學生開《紅樓夢》選修課,“紅樓”倒是讀了好些遍,隻是有一點始終不明白,想那賈寶玉祭晴雯,寫了洋洋灑灑的一大通《芙蓉女兒誄》,寫晴雯“其為質則金玉不足喻其貴,其為體則冰雪不足喻其潔。其為神則星月不足喻其精,其為貌則花月不足喻其色”;寫他對晴雯追憶:“眉黛煙青,昨猶我畫;指環玉冷,今倩誰溫”……他與晴雯也算是愛情了,其刻骨銘心昭然若揭。這種程度的愛,他除了給黛玉,恐怕就是晴雯了。可林黛玉不但不嫉妒,反而還字斟句酌地幫他修改,甚至建議他把“紅綃帳裏,公子情深”,改為“茜紗窗下,公子多情”。林黛玉不是著名的小性子嗎?寶玉與寶釵或史湘雲稍有糾葛,她都會痛不欲生的,為何在這裏又撇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