碼頭城

天下狐狸都成精(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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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一桃接到砂鍋的電話,看看表,已是半夜了。砂鍋也帶著睡腔,大約是半夜醒來突然想起該給侯一桃打個電話。

“你躲到哪兒去了?我找遍了全城也沒見你的身影。”侯一桃埋怨說。

“哈——”砂鍋奇怪地笑,說:“我會躲?我沒做虧心的事,鐵銬子不會到處找我的蹤跡。我是搬了家。我找了個守庫房的事做,不搬家不行呀。”他說了個地址,的確很偏僻。

“你還沒做虧心的事?你把我的領導的前老公傷得那麽厲害,鐵銬子不追你追誰?”

砂鍋又是一陣笑,說:“我打聽了,那個男人沒敢告。我也在盯著他,再幹些我們看不順眼的事,割掉的就不是一根手指頭,他下邊的那個家夥會吊在他家的門上。”

侯一桃有些擔心,叫著他的名字說:“江沙,你也該歇歇氣了,再這麽火爆爆的,看什麽都不順眼都想打抱不平,我真擔心鐵銬子會戴在你的手上。”

砂鍋沉默了一會兒,像在思考侯一桃的話。他說:“你不用擔心我。我心中裝的火爐子,什麽水都撲不滅的。我就這樣了,改是改不掉的。不過,我會小心的。”他想起了什麽,又說:“你不用來找我了,我已買了船票,到重慶去發展。那地方比浪州大,又是直轄市,我會闖出一片屬於自己的天空的。”

“唉唉,你真的要走了?這地方我越住越陌生。剛剛遇上一個老朋友,又要遠走高飛。我再待在這裏還有什麽意思?”侯一桃心裏難受死了,鼻腔內像灌滿了泡菜水。

“哈,”砂鍋笑聲很脆,說:“想不到你也會傷感。你與我不同,你在浪州最大的報社,事業直線上升。浪州誰不知道侯大記者的大名?這裏還是你爺爺紅火過的碼頭,乖乖住下去吧,別東想西想。而我,現在心裏想的就是錢。這是我的最大的**,我從離開學校逃難出來時,就想就拚命撈過,可到現在仍然是兩手空空。我走是因為重慶那地方有一大堆的錢在等著我,我有預感,我會發起來的。當然了,如果我走投無路,我也會來投奔你,在你的手下討一口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