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隱恩怨

爆炸即將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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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喂!喂喂!匪警台嗎?不得了啦!要出人命啦!你們快來人吧!

“……那家夥有炸藥!把黨委成員都堵在會議室裏了,要玩命!

“你們快來吧!快來吧!”

2

這片子不錯。

片名也好,《最後的瘋狂》,透著那麽幾分蒼涼,幾分悲壯。他全神貫注地盯著銀幕,雙手下意識地在膝蓋上抱成一個空拳;右手的食指勾著,仿佛緊扣著槍機。

這是他的習慣動作。

他是槍手,也是射擊教官。他有20個和他一樣血氣方剛的學生。他們在一起練槍,警服的領口都一樣大敞著;他們也在一起喝酒,喝醉了便唱,便鬧,還罵大街。

他們都佩服他。因為他象美國西部片裏的牛仔們那樣瀟灑。敏捷的反應,利索的動作,叫人驚歎的槍法。

他可以在50米的距離上用手槍打火柴盒,槍槍都不會落空。

和電影上的人物一樣,他是偵察兵出身。

他打過仗,立過功。他左胳膊的肌肉裏還留有一塊很小卻很不老實的彈片。本來是他自己要求醫生把它留下的,說是作為戰爭的紀念。然而這小玩藝兒每當他一舉槍便微微作痛。仿佛譏笑他的灑脫。

但他的槍卻舉得更穩。

每逢舉槍,他便有一種感覺。仿佛全身的血液都流向了舉槍的雙臂。他的右手緊握住刻有花紋的槍柄,左手便托附在右手下側,形成一個拳,一個血液集中的點。他覺得他捧的是自己的心髒。那槍便有了活力,槍體頓時充盈起憤怒的搏動;扣住槍機的食指也會感覺到震顫。

槍和他溶成了一個有生命的整體。

槍成為他臂膀和威嚴的延長。

有槍在手,他便覺得周身充滿了自信的力量。

他自稱有“槍癖”。

他第一次開槍殺人是在前線那幽深莫測的密林裏。他和那個越南特工互相發現對方時已近在咫尺了。他們都愣了一秒鍾,然後幾乎同時伸手摸槍。那越南人的槍套大概太緊,槍一下沒能抽出來。這小小的失誤帶來的是死亡。他的槍先響了,於是那越南人張大嘴仰麵倒了下去,痩小的身軀壓折了灌木叢的枝條。那天他回到營地後沒完沒了地練習出槍動作,仿佛得了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