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曾經相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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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朱墨總是被這樣那樣的事纏住,總要磨蹭到很晚才到食堂去吃飯。近來胃口不好,看見飯肚子就飽了。他隻買了二兩青菜麵,炊事員卻在他碗裏扣了塊大排骨。炊事員見他把碗推進窗口,又把它推了出來,說:“廠長,我是特意給你留著的,身體要緊。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朱墨朝她感激地點點頭,便端著碗離開了窗口。有兩三個車間幹部吃完了飯正往外走,朝他笑笑:“廠長,才來吃飯呀?”走過去了,又回過頭看看他,幾個人頭湊攏來嘰哩咕嚕不曉得議論些什麽。朱墨覺得他們是在議論他,而且看他的眼神跟平時不一樣,好像很可憐他似的,他心裏很不舒服,可他也懶得去追究。他環顧了一下已經空****的食堂,看見劉定金獨自坐在靠窗的桌子邊悶頭吃飯,他便走了過去。

“小劉,你怎麽一個人吃飯啊?你們小組的人呢?”朱墨在她邊上坐下,問道。女工們做什麽事總喜歡一作堆哄來哄去,劉定金孤零零的一個人讓朱墨好生奇怪。

劉定金抬起頭,衝著他一笑,這個笑很勉強很無奈卻帶著一種孤傲的我行我素的灑脫,劉定金淡淡地說:“她們不願意跟我一桌子吃飯,因為我是出賣了戴巧玲的叛徒呀。”

朱墨渾身一震,心倏地沉下來,他有點內疚地看看劉定金,劉定金又衝他孤傲而灑脫地一笑,說:“隨她們去好了,一個人吃飯還清靜點,我也沒心思跟她們瘋瘋癲癲。”

朱墨憂心忡忡地問:“女工們對戴巧玲的事都這麽看嗎?”

劉定金聳聳肩腳:“工會下來征求意見,都眾口一詞,反對開除戴巧玲。三老板做工作的嘛,再講報紙上又登了傾向性那麽明顯的文章,誰還敢冒天下之大不匙呀?不過背地裏議論起夾,也有很多人說你好話的,到底每個月領工資,鈔票比過去厚出一大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