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秘

紅毛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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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色從皮懷裏掏出那塊沒嚼爛的幹肉,撕下塊嚼了幾下咽進了肚裏。一股上湧的酸味使他心煩,他罵了句粗話,自己也不知道咒罵的是誰。

前麵赫然空著一大塊冰窟窿,冒著氣泡的冰水還在上湧,周圍的冰層哢吧哢吧響著,水渾濁了。

“媽的,洛爾丹是讓冰窟窿吞沒了吧。”

他有些傷心了,陰沉的臉頰上掛著淚珠子。他想哭想嚎,想對著漫天的雪霧和滿是血腥味的冰窟窿大喊大叫。

他吮吸了幾下鼻孔,是有些血腥味。幾年前他殺死的那頭白毛雪豹的嘴裏就是這種味兒。

“媽的,洛爾丹死了。這血腥的家夥。”

他雙手捂住眼睛,手心濕了。撲麵的寒風堵得他快要窒息了。

他感覺到腳下的冰板牛皮船一樣搖晃起來。

“我沒喝酒,一滴也沒喝。狗東西!”

他心裏又一陣難受,一股酸味上湧,哇地吐了一地的酸水。他眼前渾濁了,咂咂嘴巴又哈哈笑起來。

“我是喝了馬尿水。哈,聽見沒有,洛爾丹兄弟,我喝的是馬尿水!”

他的腳踩到一個硬邦邦的東西,拾起來,是支火藥槍。他認出了,是自己賭輸給洛爾丹的那支槍,腥味的槍筒內塞滿了冰渣子。他緊捏著槍,朝四周瞧瞧,大聲喊了幾句,沒有回音。雪風在黑霧裏哭嚎,一絲刺骨的寒冷從背脊升騰,漸漸擴大,在他痛苦的心內撕扯起來。他大張著枯裂的嘴唇,緊抱著槍,壓抑著哭喊起來。這男子漢的哭嚎聲,帶著滿心的苦痛和悲憤,回**在寒冷的風雪裏久久不散……

他站起來時,風停了,霧氣更黑更冷了。

他踩著厚雪朝冰河上遊走去,這地方冰板薄脆,處處藏著危險,部落是不能從這裏渡河的。踩在這咯吱咯吱的冰雪,心裏才好受一些呀。他走一步,就默念一遍六字真言,相信佛祖的眼睛就藏在雪霧後麵。洛爾丹兄弟會有個好的來世的,對勇敢的阿窪漢子,佛祖是不會閉上慧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