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的群落

我們林場的“高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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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竹 宋曉濤

作者簡介

宋曉濤,男,一九四八年生於南京,在上海度過童年。一九六四年畢業於重慶市官井巷民辦工業中學,同年九月上山下鄉到大竹縣石子區張家公社林場。一九七〇年被招入大竹縣文工團,任演員、導演、舞美、編劇。一九九三年調回重慶,在重慶市人口宣教中心任電視欄目編導、中心副主任。中國戲劇家協會會員,國家二級編劇。

當年初中畢業上山下鄉,我們被稱作“知識青年”,這“知青”的稱謂顯然蘊含著對知識的褒揚,證明我們這些人“喝過一點墨水”。後來在與農民的交往中,時常聽到對我們“有字墨”的誇獎,除了讓我知曉“字”與“墨”在農村就是“知識”的同義語外,還多少讓我們這些五穀不分的“小知們”有一點飄然感。若幹年後當我得知區區初中學曆僅稱“半文盲”、上有大學閱曆的才配稱“知識分子”時,我對當年的“飄然”汗顏。而此前我們一直被告知是部需要“改造”的“小資產階級知識分子”,雖然我們沒有“小資產”,但我還一直自以為是“知識分子”呢。

我們林場的四十二個重慶知青中,初中及以下文化三十九人,這撥人至多算個“識字分子”,而不是“知識分子”。除此之外,林場另有三位“高知”——曾麗珊,一九六三年高中畢業;劉安鈿、楊紹林,分別於一九六二、一九六三年離開大學門(因各自的原因大學肄業)。“高知”,即“高中生”與“大學知識分子”也!那年頭,能進高中、大學實屬不易。

這裏記錄的,是我們林場這三位“高知”的片段生活軌跡,因我從未刻意細致地打聽過他們的身世和經曆,隻能用我與他們的零星交往和見聞來勾勒他們的形象,描摹他們的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