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歇爾對任何與魔法、宇宙飛船有關的東西都不感興趣。她會笑著說:“這我可不行。”她認為,激光槍、魔杖、光劍、超人的超能力、鬼魂、時間旅行、說話的動物、超科學、有魔力的遺物或是古代咒語,“全都感覺像騙人的。”
“他要造另一身盔甲?”看《鋼鐵俠》(IronMan)第一部時,她問道。20分鍾後,托尼·斯塔克(TonyStark)把他四四方方的馬克一號戰衣,改裝成了蘋果糖紅色和帝王金色相間的超級戰衣。米歇爾輕聲低笑,很快就離開去逛街了。
意大利式西部片冗長又暴力,僵屍片又沒什麽科學道理。對她來說,擁有複雜計劃如惡魔般邪惡的連續殺人犯,才稱得上珍貴的獨角獸。
我和米歇爾結婚10年、在一起13年了。在對流行文化的喜好方麵,我倆沒有一點共通之處。不,等等——《火線》[120]。我們都喜歡《火線》,這就說得通了。
我們見麵時,我就像一口煮著沸水的大鍋,說話語無倫次,話題雜亂,轉瞬即變。我聊到了電影、小說、漫畫、音樂。
還有連續殺人犯。
我清楚屍體的數量、了解作案方法,還能引用采訪原文。20來歲想讓自己看上去黑暗又前衛的人,都會囤積大量與連續殺人犯有關的知識。而我正是這種無聊之人,20來歲時,為了看起來黑暗又前衛,願意做任何事情。於是,我穿著90年代最流行的法蘭絨襯衫,滔滔不絕地講起了有關亨利·李·盧卡斯[121]的小細節,然後是卡爾·潘茲拉姆[122],還有埃德蒙·肯珀[123]。
米歇爾也知道那些事實和細節。但對她而言,那隻能算背景的噪音,就像傾瀉而出的水泥一樣無關緊要又索然無味。
真正讓她感興趣、讓她腦內閃出火花、讓她每個神經元和感受器開始工作的,是人。特別是,警探和調查員——那些能用隨機獲得的小部分線索設下陷阱、逮住怪物的男男女女(而通常,他們得到的線索中有太多與案情關係不大的細枝末節,必須篩除、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