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愛的思辨

六、薄木門上的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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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潔說,她想在寨子周圍走走,澤爾車就相跟著作陪。澤雨也要湊熱鬧,就像小狗一樣前前後後地圍著他倆轉。

澤爾車說:“陸,能告訴我,你是做什麽的?”

陸潔想了想,“我是研究植物的。植物,懂嗎?”

澤爾車一邊走,一邊用手中的棍子敲著地上的草、灌木叢和樹枝說:“懂,植物,這都是植物。”

陸潔在醫學院裏學過中草藥,說是研究植物,也還沾得上邊兒。

好動的澤雨已經跑開了,他在一棵倒下的棟樹前彎下腰,一邊撥弄著腐木上的網褶菌,一邊問澤爾車:“舅舅,這是不是植物呀?”

澤爾車板下臉喝道:“別動它!巫師說過,那是蛇頭蘑,有毒的。”

澤雨驀地跳開,機靈得像隻野兔子。

陸潔正走著,忽然覺得腳下被什麽東西牽絆了一下。她低下頭看,原來是一種外形有些奇怪的草。那些草的葉莖格外地細長柔韌,它們一棵挨著一棵,相鄰兩棵的葉莖都打起了結,猶如在挽起胳膊,組成一道籬笆牆。

陸潔看了又看,疑惑不解地間:“這是什麽草啊,怎麽是這種樣子呢?”

澤雨跑過來看,“斷念草,知道。讓男的,不要想女的“過去過去,小孩子,懂什麽。”澤爾車用巴掌在澤雨的小腦袋上拍了拍。

不錯,它們是叫斷念草,吉瑪人中沒有不認識這種草的。

澤爾車告訴陸潔,吉瑪男人走婚的時候,會在哦耶的女樓窗下把這些草打成結。別的男人看到新打的草結,就知道女樓上已經有了人,就斷了攀窗的念頭。

陸潔聽了,不禁心生感慨。啊,斷念草,如果世上真有一種東西,能讓她了斷思掛於潮白的念頭,她願意走遍天涯去找到它。

陸潔一邊想,一邊拈著那草說:“澤爾車,你是說這草能讓男人斷了女人的念頭,那麽,它能讓女人斷了男人的念頭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