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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馬半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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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湘南無意間發現妻子的錄音筆,變得沉默了許多。盡管那女人已多次認錯,說她隻是玩玩,以前並沒玩過,更無其他人參與其中……馬總還是覺得背脊透涼。

他是個大嘴巴,平時在自家人麵前信口開河慣了,不記得自己說過什麽。問題是,她從什麽時候開始錄音的?錄下了哪些?錄了又準備幹什麽?

更可疑的是,他並沒深入追問,她為何要保證絕無其他人參與?這種未問之答,不正是一種心裏有鬼不打自招?

那麽她後麵有什麽人?某個閨蜜?某個男人?某個商業對手?某個邪教團夥?……難怪已有好長一段,馬湘南總覺得身後有一種似有似無的目光,但真要去找,又找不到的目光。天啦,這娘們不會在哪天衝他微微一笑,最終揭開這個謎底吧?

“你以為……我真是瞿小鳳?”

他大叫一聲,在沙發裏醒過來,發現自己滿頭大汗。

怎麽啦?怎麽啦?小鳳急忙趕來,端來一杯水,在他背上輕拍,用毛巾給他擦汗,慌得幾乎要揪胸和垂淚。

馬總把她一推老遠,聲音哆嗦:“你不要過來!”

“我怎麽啦?”

“你到底是誰?”

“我瞿小鳳啊,你老婆啊,鳳丫頭啊……”

“你整過容?”

“整過啊,你不是都知道麽?”

“你有沒有雙胞胎的姐妹?”

“馬哥你說什麽呢……”

“你說,你真是瞿小鳳?你真是瞿士廉的女兒?真是胡夢海的弟子?真是出生在香港銅鑼灣?真讀過北京舞蹈學院?……”

妻子臉色慘白,呆了片刻,哇的一聲哭得五官全垮了下來。

第二天,馬總臉色鐵青,讓總裁助理帶幾個保安,把辦公室、接待室等所有重要的地方都查了個遍,沒發現竊聽器和針孔探頭。他好像還不放心,在後來的日子裏,不論在哪裏說話,說著說著就卡殼,就走神,就東張西望,查看燈罩裏麵、桌子底下、椅子後麵、盆景暗處……還在門框上摸來摸去,敲敲打打。不用說,這時的談判或聊天總是半途而廢,以至人們私下裏叫他“馬半席”——那是指他連酒都隻能喝到一半,全然不顧滿桌的賓客和菜肴,不知何時就開始鬧,鬧完就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