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索倫河穀的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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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箱象在冼文弓心上掛著。為了擺脫等待的折磨,他索性到飼養室找抱子去玩。

抱子隊著在給炕上的主人舔手。劉明天病了,額上敷塊毛巾在小炕上躺著。冼文弓摸摸他的頭,燙手。情緒不好的人容易生病,這個能幹的老兵心事太重啦。冼文弓連忙回連部拿了壺開水和一包藥。他把藥片放到劉明天手裏,又把開水遞到他嘴邊:“中午就別去食堂吃飯了,我告訴炊事班把病號飯送來。”

劉明天欠欠身子,冼文弓把他按下了。冼文弓伺候劉明天吃下藥,又到菜地找了幾個霜打紅的小柿子和一個青蘿卜,洗淨放在劉明天枕邊:“你先躺著,我一會兒再來看你。”

“指導員,叫張久光來幫我喂喂豬吧。”

冼文弓當戰士時也病過,班長給買的罐頭後來曾使他多少次想到班長啊,一個人在病中不由得想到的人才是案人互他為張久光此時被想到而欣喜,也因自己浪被想到而內疚。他鼻子酸酸的,沒有去辮張久光,親自喂完了豬,又給窗台上的黃豆澆了水才走,他想到村裏供銷社買兩瓶水果罐頭。

抱子也跟出來了。路過小學校時,正好傳出女教師領著小學生讀書的聲音:

秋天過去了,

象卷起一幅幅圖畫。

冬天來給了,

象鋪開一張張白紙。

春天緊跟著又來畫畫,

畫綠了草,畫綠了樹,

畫綠了田野和高山……

抱子被好聽的讀書聲吸引,餾翻趾趾拐進院,剛到窗前,教室的門就開了。年輕的女教師急忙迎住狗子,拍拍它的腦門便去掏耳朵。空的。她忽然抬頭張望,眼光正好和站在矮牆外的冼文弓相撞,象偷東西被人抓住似的,臉倏地紅了,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手足無措愣住了。

這是一張青春煥發的秀臉,端正的鼻梁,圓圓的眼,濃濃的黑眉,厚厚的鳥發,誰看了也不會聯想到寡婦二字。一身灰白色的衣服素雅、整潔,襯著羞紅的臉,分明象個姑娘。冼文弓忙打破僵局:“隨便轉轉,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