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索伦河谷的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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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自委大脑中被拨颤的却是支配胸瞳产生气休的那根神经。他怒气满腔又无处放,任谁从哪个地方轻轻触一下都有喷发的可能。冼文弓这小子背信弃义,把我卖了!没等散会他就心里骂着离开会场,而且再浪进来。

冼文弓回连部时,王自委正背对门口抽烟,他明知是积导员进来了,却头也不回道:“谁这么放肆,进连部不喊报告?”

“我。”冼文弓关上门,“连长,今天是星期一,我已经按你的要求准时把我要讲的话讲完了。我想应该接着再开个支委扩大会。”

“你是党支部第一把手,你想开会那就开好了。”

“好几个事需要研究,不知你还有什么考虑?”

“你考虑就行了。”

外有人喊报告,王自委没好气地喊:“进来!”

郭云河拿着那条人参烟进来了,一看指导员也在,有点尴尬说:“指导员,我都声明了,不要纪念品!”又转对连长,“既然非得要,那就共产了,不共白不共,给你一半,连长!”他把烟放在桌上。

王自委正好找到了导火索:“郭云河你开什么玩笑?你以为我买不起烟怎么着?我在三连十三年半了,好象么前就浪抽过好烟。痛快给我拿走,别叫人舆论受干部子弟的贿。拿走,拿走!”他抬手过猛,把半条烟碰到地上了。

郭云河也把半条烟一摔:“我干吗要贿赂你个连长尹一拉门走了。

空气中象充满了汽油,冼文弓极力冷解,控制自己别冒出火星:“连长,你要没什么考虑,我就马上通知,下午开?”

“随便。开王自委起身,“下午我到团卫生队治治病,关节炎犯了,顺便找团首长谈谈心。”

“要不要我陪你去?”

“我不是小孩,谢谢。”

“那支委会就等你回来再开?”

“十天半月不见得能好,不用等。”

“几个事都很重要,你最好留下意见再走。此如通过郭云河党表问题,树立标兵和确定党员发展对象间题……”

“我是郭云河的入党介绍人,意见在党表上写着,不变。其它,没意见!”

“那就等你十天。十天后我们再开不迟。”

第十天,冼文弓给王自委打电话问能不能回来,王自委仍是那几句话。

王自委在卫生队住了半月还浪回连。他在等冼文弓亲自来请他,他认为冼文弓应该来,也一定能来。

第十六天,冼文弓果然来到卫生队。他进病房,把两包点心和两瓶嫩头放到**,自己拽了把椅子坐下,见王自委没吱声,自己又倒了碗水喝着。他觉得自己没错,因此,不打算赔罪似地向一个坚持错误者先吱声。王自委看看**的东西,想开口又放不下架子,但毕竟是没病泡了牢月病号,人家带东西来看你,连声都不肯先吱,未免太小孩子气了,终于说:“买东西干啥,又不是小孩。”

“多少是点意思。我代表全连来看看你,顺便汇报一下工作。”

王自委仍端着架子:“又开玩笑,哪有支书向副支书汇报工作的道理。”

“已经汇报完了,向政治处主任。”冼文弓确实汇报了。

王自委尴尬而难堪地一怔,如鳗在喉,憋住了。

“等你十一天,没法再等了。支委扩大会已经开完,这是最后表决通过的结果。”冼文弓把支委会决议放在**。

王自委脸上的肉不由自主抽搐了几下,想不看,但又经不住**,还是忍怒傲然拿起来了。

主持人:支部书记冼文弓。

参加者:除副书记王自委因病未参加外,党员全体。

讨论内容及结果:郭云河的党麦未予通过。原因,表现一般,拜且说假话,对党缺乏正确认识,不够标准。张火光、刘明天、廖佑荀分别被群众无记名投票选为军辛训练及文化学习标兵、多面手标兵、热爱本职工作标兵,同时列为党员发展对象。

冼文弓又补充说:“最近又有人提议,缺编的侦察班长用自荐公议的方法选拔,我认为可行,也想提交支委会讨论,你看……”

“失陪了!”王自委脸气得煞白,放下那张自认为是嘲弄他的决议下床了,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团长在家等我下棋!”他想拿团长来压冼文弓。

冼文弓收起决议在王自委之前迈出门坎:“那就自便吧,我去找政委打扑克!”

冼文弓在政委家门前绕了几圈并没进。“我来找政委干什么?怕人家告状先找个保险杠?出了事好有人为你承担责任?政委比指导员有更多的苦衷,我再向他去诉苦,让他表态,把本来应该自己承担的责任推给他,这涉及到一个政治干部的品质问题。”他走开了。

团长没有特意约王自委去下棋,每次见面都热情哄他到家去玩是真的。

此时团长在家看电视,正为着是看中央台的京剧《草船借箭》还是看省台的故事片《青春的旋律》和女儿争执。他最爱看《三国演义》了,已看过四遍,如果让他当干部部长选干部,大概首先要看读没读过这本书了。《草船借箭》刚看个头,女儿便忍不住调了台:破京剧,难听死了!”

团长刚要发火,王自委来了。“算了,看不成京剧来盘军棋。”他跟王自委一样初中没毕业,对象棋或其它深奥点的东西都不感兴趣,简单的军棋就成了俩人共同喜好的游戏。

“在三连没法干啦!”刚走两步王自委就憋不住说出来意,“我要求换个地方!”

“部队正面哈精简蔡编,哪有地方给你换。新指导员不听你的是不是”

“在我手下出去的兵,被精简回来了,还想甩开我另搞一套!”

“大机关呆过,减下来也怪窝火,想干出点成绩争口气也可以理解。你们连,外边都哄鸡毛连,新官上任抓一抓也应该。有什么不一致的好好谈谈,政委说他是个人才呢!”

“没法谈!”王自委赌气向老乡首长诉开苦了,“卡郭云河党表,树刑满释放分子和刺头大王当标兵,投系选党员,拿东西收买人心,我在团里治病他就擅自做决议,还想搞‘自荐公议’选拔班长,这不都是冲着我来的吗?这么搞,连队不更得出事?

团长一听也不高兴了,推了棋,心里暗骂:大机关呆了几年不知天高地厚了,到职不满一月就乱提这么多重大口号,火箭炮连出点事就是要命的。大机关也厦能干缺德事,不把这号人值接处理转业,往下边甩包袱。副军长来了非得给他们提一条。他对王自委说:“副军长马上要来看地形,少不了要上你们那儿踢踏成吉思汗边墙。你明天和我回连看看,别弄个一塌糊涂挨首长克!”